其实她不想出去,她想赖在这里,在偏房呆着也好啊,至少能听见阎温的声音。
十九从屋里走出来,阎温正坐在外间的桌案边批阅奏章,屋子里的光线已经暗下来了,视物虽然没有障碍,但这光线写字费眼睛,该点灯了。
旁边的一个小内侍,一脸苦相的站门口,视线在旁边软塌,和阎温的身上来回转换,那上面摆着已经温过了三遍的晚膳。
小内侍看着年龄也不大,一张小脸都要抽抽到一块儿,一副想要张嘴提醒却不敢的样子。
十九一眼就看出怎么回事,阎温又不肯按时用膳,胃口本就不好,饿的过了就容易吃不下,人不吃饭怎么能受得了呢?
十九看了看软榻上的小桌子,又看了看专心致志的阎温,慢慢的朝着他靠近,站在阎温的身后,极小声的开口叫他,“大人……”
阎温的动作一顿,随即又继续,开口道,“陛下该回寝宫了。”
实际上十九知道,现在老老实实回寝宫是最好的选择,阎温的底线紧的很,能拉扯到这种弧度,已经是极限。
但她看着阎温消瘦的身形,又看了看软榻上摆着的饭食,再一看阎温面前堆成小山的奏章,实在是心疼的不行。
十九的脚步挪动了一下,很快又停住,硬着头皮又小声道:“我饿了……”
阎温手上一用力,纸上瞬间多了一块巨大的黑。
阎温将笔扔在桌上,腾的站了起来,回头抓着十九的手臂,就朝门口走拽,边走边咬牙切齿道,“老奴送陛下回寝宫——”
阎温虽然比十九大了整十岁,但他真心的不老,看上去比那二十几岁的世家公子还要耐看,且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因为常年食素,就算时常熬夜,皮肤也好的不得了。
这一句老奴实在是过于违和,十九实在是没忍住,“噗嗤”的笑出了声。
阎温让她气的肝疼,一路扯着她朝门口去,十九走到门边的时候,伸手扒住了门框,阎温拽不动,回头怒视她。
“饿了……”十九的手指紧紧扣着门框,“朕饿了,走不动……”
有能耐你就抱着我回去,阎温只要肯抱着她回去,十九一定老老实实的回去。
那样明天一早,整个宫中就会传遍,传她同阎温有一腿。
别管是多么难听,说是阎温亵.玩她也好,说是她恬不知耻,为为了皇位,甘愿做宦官玩物也罢,无论是哪一种说法,十九都十分的喜闻乐见。
阎温实在被十九的无耻震惊,直接气笑了。
不过笑意又瞬间收敛干净,语带威胁的叫了一声,“陛下。”
十九将头贴在门框上,可怜兮兮的看着阎温,用尽她毕生的温柔,百转千回开口道,“大人,已经快要入夜,你不饿吗?”
十九说,“大人真的清减了不少,从河边抱着我回来的时候,没走几步就开始喘了……”
阎温额角的青筋欢快跳了起来。
十九又说,“这江山还压在大人的肩上,大人可千万要保重身体。”连我这小体格抱起来都喘,这样熬下去,身体迟早要垮。
十九被阎温拉着手腕,阎温的表情莫测,手上无知觉的用力,将十九的手腕捏的生疼。
十九的手腕也细瘦的很,阎温曾经也抓过如此细瘦的手腕。
他愿用所有的一切换回的那个人……
阎温垂下头,思绪被他自己强制终止,松开十九的手腕,又伸手去掐眉心,泄气一般的吩咐旁边的小内侍。
“添一副碗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