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人躺在床上,金石在外间侍候着,轩辰逸侧着身子,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黎昕的耳尖,黎昕直挺挺的躺在那儿,浑身有些僵硬。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紧张,轩辰逸抓过他的手握着,轻声说道:“朕知道以往对你不住,现在,朕对你好,可好?”
黎昕望着账顶,许久才悠悠道:“陛下愿意对谁好,是您的意愿,不用特意询问臣。”
轩辰逸的心里一紧,微微抽痛,黎昕这是逆来顺受了,握着的手紧了紧,撩开黎昕用头发遮住的那半张面庞,手指轻轻的在那疤处摩擦着,他突然挺直上身,与黎昕面对面对视着,望着那沉寂汪潭一般幽深的眼眸,黎昕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嘴里喷出的热气,别过了脸。
轩辰逸叹一声气,说:“少卿,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黎昕老是逃避着让他有些挫败,若是以往,他定是头也不回的甩袖走人了,可这人,心里装满了他,是唯一一个让他安心与全身心信任着的人。轩辰逸又与他并排躺着,放开紧握着的手,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谱出了一手简美的短曲。
“少卿,上次在乾清宫说的话朕是认真的,你不应该被困于这清宫之中,也许有一天,你会成为我朝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听到这话,黎昕的心里很讶异,眼里闪了闪,冷笑道:“陛下太高看臣了,先帝的旨意,臣永世不得出宫,况且臣在这也呆的自在,您又何必在说这些好听的话呢?其实...”
黎昕话还没说完就被轩辰逸狠狠的打断了,“你就这样不相信朕,就是这样认为朕的?”
黎昕转过头望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一字一句道:“还是陛下想立慕妃为后,若是如此,直说便是,这皇后之位于我,只是虚设罢了。”
“你...”轩辰逸着实被他的执拗气急了,他本就是个急脾气的人,这么好言相说,人家却总是疑他是别有用心,他也不想再交谈下去了,咬咬牙,道:“朕不想第一次就和你吵,睡觉。”
说完拉过被子蒙头大睡,黎昕看着他的背影,长叹口气,看着黑色的账顶,慢慢的也闭眼睡去。听着黎昕睡了,轩辰逸蓦地睁开了双眼,在夜色中那双眼睛晶亮晶亮的,眼里充满了发杂的情绪。
第二日,寅时轩辰逸起身上朝,传金石进来侍候,走的时候特意嘱咐那些奴才不要吵着黎昕了,让他多睡一会儿。一早,轩辰逸昨夜夜宿昌庆宫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侍女正给慕月莲梳妆,慕月莲听到这消息时一激动,头发扯了一下,那双好看的凤眼阴狠的瞪着那侍女,恶狠狠道:“要死啊,这么用力。”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那侍女慌忙跪下磕着头,泪水连连。
见她这幅模样慕月莲更加心烦,“还不快滚出去,一大早看着就糟心。”说完那侍女道了声‘是’,然后退下了。
坐下铜镜面前,将一支步摇插好,慕月莲抚上自己精致的面庞,毒辣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然后恢复以往的温柔娴淑模样,问刚给她报消息的侍从:“高畅,那人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高畅尖细着嗓子道:“回娘娘,公子的伤已无大碍,只需调养几日便好。”
高畅是慕月莲刚进宫时慕容安排在她身边的心腹,此人办事能力极强,最懂得看人眼色形色,也是最清楚慕月莲的人。
“待会儿我给父亲写封信你给我带出去,另外告诉父亲,近日不要总往宫里跑,陛下最近有些奇怪,我怀疑他是察觉到了什么。”
“是。”高畅低眉回话,一个字也不多说。
“还有,叫厨房熬一锅补汤,等下待陛下下朝时我给陛下亲自送去。”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嘴角挂着一抹得逞的笑意,“加上平时的佐料。”
“是。”高畅应了一声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