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多接钟齐雁去孟府养伤,一转眼就过去了大半个月,钟齐雁吃了孟多差人买的草药,大补了一番,平日里吃的也好,很快就红光满面,可以回到青云书院教书了。
钟齐雁养伤的日子里,孟多让阿洛带着补品去鹿府了几趟,鹿府的小厮在门口接过东西,对阿洛说:“我家大人说孟老爷不必牵挂,他并无大碍。”
听说鹿时应没有事,孟多这才放心的在府上陪钟齐雁养病,等钟齐雁离开孟府去青云书院教书,孟多在街上闲逛,才发觉城中的柳树越发翠绿了,弯月牙儿的叶子在风中起舞,他好似很久没出来了,看哪都觉得新鲜。
章礼江在八仙楼的二楼朝街上的孟多招手:“上来。”
孟多走进包间里,章礼江说:“可是许久没见孟老爷了。”
“孟某哪有章小侯爷清闲。”孟多捏了块糕点,听着小曲,另一只手在膝盖上打拍子,一副风流俊逸的年轻公子模样。
章礼江又开始和孟多闲扯,说点这些说点那些,最后压低声音说:“听我爹说国师也大半月没上朝了,说是身体欠安,兴许是不想进宫,省的被大公主拉来问话,毕竟涉及驸马的家事。”
鹿时应在南州剿匪,斩的南州知府是大驸马的远亲。
孟多皱了皱眉,想到什么,站起来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章礼江不好拦孟多,毕竟孟老爷是一刻钟十万两白银的富商。
孟多回府备了一些礼,让阿洛备车,去了鹿府。
鹿府的小厮很远看见孟府的车,就跑回去禀告他家大人了。
鹿时应靠在床边,正在被秦白诊脉,闻言问道:“我脸色如何?”又去推秦白,“传令为我沐浴更衣。”
秦白见他一副黄花闺女见新郎的模样,哪里还有举世无双风雨不动的儒将之风,心中气闷,将鹿时应按在床上,说:“如果你神采奕奕的坐在清水潭边会客,这辈子都得不到孟老爷了。”
他说的甚是严重,鹿时应不得不听他的话,说:“你的意思是?”
秦白说:“病美人更让男人怜惜。”
鹿时应的耳后飞起红晕,秦白心里道,谁能想到八风不动的鹿时应也有娇羞的时候。
秦白说:“你要向他示弱。”
鹿时应自幼在国寺中苦修长大,擅长隐忍,不太会示弱,秦白对他说:“如果他问你身体如何,你就说不太好,伤口很疼,需要孟老爷吹吹,吹一吹,痛痛飞。”
鹿时应的眉头打成死结,应该是宁愿疼死,也万万说不出来“吹一吹,痛痛飞”这种话。
但当他想到孟多的气息轻抚手背时,鹿时应表情淡定,耳根却红透了。
秦白也很难想象说这种话的鹿时应。但想象不到,也会是一种独特的情|趣。
鹿时应只认为是耍流氓。
孟多被鹿府的小厮引路带到了鹿时应的卧房,鹿时应一向穿戴整齐、沐浴更衣之后见客,所以孟多见到未带冠玉、散发披肩的鹿大人时,被鹿时应含水的目光、苍白清丽的脸庞、仙子般的柔软给重重一击。
孟多的心错乱的跳动,俨然忘记了自己是一只有内涵的袋鼠,从不为美色动摇。
秦白站在一旁,说话:“孟老爷来看望鹿大人?”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不需要孟多解释。
秦白却说:“孟老爷来拜访的真及时,大人因为蛇毒都病了半个多月了。”
这次是孟多考虑不周到,鹿府的小厮说没事,他就以为鹿时应是真的没事了,不过鹿时应病的轻重,作为报答,孟多本来就应该携礼登门拜访。
不过不等孟多说什么,鹿时应就出声说:“秦大夫不是还有要事?”
秦白的要事就是给鹿时应看病,他明白鹿时应的意思,只好说:“我才刚想起来我的要事,就不打扰二位了。”拿起床边的针袋,转身离开了房间,还替他们掩上了门,心中仍旧担忧着鹿时应,也不知道鹿大人将来还能不能再非礼孟老爷。
孟多向鹿时应道歉,说应该早些来看他的,因为鹿时应穿的不正式,衣襟微微松散,让孟多隐约看见线条流畅的肌理,孟多的鼻子有些发痒,余光看见凳子上搭着外套,连忙起身取下来,披到了鹿时应的肩上。
孟多说:“病还未好,不要穿的太少。”
鹿时应也不习惯衣衫不整,就让孟多先到清水潭边等候,他穿戴整齐便去见他。
清水潭的水倒映着天上皎洁的月光,梧桐树下备着孟多喜欢的糕点和洗干净的姜母树树叶。
孟多坐在树下吃树叶,仿佛又回到了故乡,他还是袋鼠的时候,自在又安详。
鹿时应从回廊里走过来,披着月色走到孟多面前,玉树临风,眉目如画。
“孟老爷在看什么?”鹿时应问。
孟多眨了两下眼,不好意思说“看你好看”,只能说,“看月亮。”
鹿时应就坐在孟多身旁,陪他一起看月亮。
秦白躲在树影浓重的地方,听到孟多的话,终于明白为何这么多年过去,孟老爷还没把钟齐雁搞到手了。
赏月的时候,鹿时应告诉孟多,再过几日是皇上寿辰,孟老爷在南州剿匪和苍启大疫中立了功,也在宫廷贵客的邀请之列,朝廷的请帖过几日就会到了孟府,但鹿时应想亲自邀请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