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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章:请客(1 / 2)


梁人有一句方言:不甜唤人。意思就是说这人不招人喜欢。

此时我骂老黑的就是:“你都别甜唤人!”

它是寻找一切机会打击我,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小生,你把老黑扔到太阳底下晒晒暖,它有点受凉了,想感冒呢。”

小生疑惑,可行动却不停滞,他拎起老黑的脖子就把它拿到了太阳底下,嘴里还说着:“鸡还会伤风吗?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以后我要注意点,千万不能让二花伤风了。我听说伤风会传染,老黑伤风会不会传染二花?”

老黑那么强大心脏的妖怎么会伤风,它咕咕咕一个劲的骂小生:“你个傻大个,她说啥你就做啥,她是你母啊还是你媳妇啊,你这样听她的话!你不知道她是坑你的嘛!”

“你个只长个头不长心眼的傻大个,你到底有没有心眼啊!这么毒的太阳,你想把我烤焦嘛!哎呦呦,哎呦呦,我的天啊,天爷啊!这地上跟烤火一样,烫死我了!”

“你个挨千刀的傻大个,我是你大爷老黑你知道不知道啊,你嘴里说着多喜欢我,多想有一天见到我,实际上却虐待我,你知道不知道我就是老黑啊!”

“小妮,婴宁,纳姆小祖宗!我以后不说你了还不行嘛,你这是要把我害苦才罢休嘛?我不就是说你一句嘛,你至于这样下黑手嘛!你看看这么毒的太阳照着我,你还让我活不让了!”

咕咕咕,咕咕咕……

我总感觉老黑的叫声不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此时才想起来,咕咕咕不是母鸡的叫声嘛……哇哇哇,一群羽如黑缎的鸟飞过。

我不怕斗鸡场上有人认出来老黑,毕竟梁人就这么大,玩斗鸡的地点就这么几处,再躲能躲到哪里去。认出来老黑是早晚的事,认不出来才是不正常的。

老黑现在的模样和鼎盛时期是天壤之别。它的鲜艳红冠只剩下一小块,几乎不能称为冠了。它的羽毛也是乌七八糟的,没有一点光泽。

它折断的长羽还断着,新的羽毛还没有长出来,由于恢复机能的丧失,它周身的羽毛连正常斗鸡鸡毛覆盖范围的三分之二都达不到。

原本正宗的斗鸡羽毛就少,老黑的羽毛更少,这样惨状下的它,想要一眼认出来老黑,几乎不可能。除非是特别亲近之人——老孬,否则一般只见过老黑在斗鸡场上模样的人,根本不会把常胜将军老黑和眼前的衰鸡联系在一起。

十分崇拜老黑的小生,经常感叹此生最大的遗憾是未能接触下神话般的老黑,而不知老黑天天和他照面。

“纳姆。”

二爷笑呵呵的走过来,身后还跟着棋哥儿。

棋哥儿冲我躬身施礼,默默的张嘴喊了一声:“小娘子。”

这种无言的施礼也就是熟人之间才可能,换做是正常场合一定被人说教。

我看到二爷额头有了汗珠,汗珠浸湿他脸上的一层薄粉,还好是没有大汗淋漓,不然粉会顺着汗水流下来,那样就太不美观了,对不起他身上穿的美衣。

“问题都解决了,我们走吧。饿了吧,吃饭去!”

并没有和我商量的余地,什么都替我决定了,可我并没有四夷馆人同样对我时的那种不悦感,反倒是很高兴他的安排,感觉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我真的饿了。

我很好奇事情解决的过程,却也知道斗鸡场人多嘴杂,不是刨根问底的地方,强忍住好奇心,拎起老黑抱入怀中,跟随二爷先行离开,留下棋哥儿和小生处理遗留问题。

我们直接向寺外走,寺对面是一溜的饭铺,有正式的高档店铺,还有店铺旁边推车挑担卖小吃的,总之,各种各样的形式都有,各色人等在对面都能找到自己适合的吃食,绝不会出现找不到吃的现象。

反正是只要口袋里有钱,甭管多少,啥样吃的都有,都能保证让你吃饱,这就是庙会的迷人之处!

二爷这样的穿着肯定不会领着我去吃推车挑担的小吃,我们向山门斜对面的一家中档酒楼走过去。

说他中档,那是因为这家酒楼和东角楼没法比,虽然他也是临近的两层楼,敞开的六扇黑漆雕花门,可从第一眼我就能判断出来,这家酒楼远远不能和东角楼相比较。

不过这家也有他家的亮点,大门廊柱上的对联让人耳目一新。上联是:山好好,水好好,开门一笑无烦恼。下联是:来匆匆,去匆匆,饮酒几杯各西东。

一副闲云野鹤的情调,在这闹市中的兴国寺,算是别具一格了。

我跟随二爷迈过门槛,迎面看见厅堂中间是一处圆台,有一位评说人正口若悬河的唾沫星子横飞,不知道在讲什么,肢体动作都用上了,手跟着使劲的比划着。

围在圆台四周的是来此处吃饭的人,边吃边听评书人说,再时不时的看一眼评书人上下翻飞的手,吃喝看三不误。

真正来听书的不知道有没有,不过这样饭店内倒是很安静,大厅内只回荡着评书人的声音,没有其他饭店那么喧闹。

我跟随二爷从门边角的位置绕着向内走,大厅内的桌椅间距比较窄,走的时候还要小心翼翼。

应该是二爷提前定好的,不然不会有这样的好位置,我们到一处临窗的位置坐下。窗户是向后院开的,有清风徐徐吹来,评说人的声音被风吹散,弱了很多。

这是标准的八仙桌,我在靠窗一侧坐下,和二爷正好面对面。

不等二爷说话,我已经忍耐不住,欢快的如同小晓鸟,叽叽喳喳:“二爷,你怎么摆平鸡头的?蚕丝被我可以拿走了是吧?”

二爷溺爱的瞄我一眼,如同在来梁城时那样,提起来桌上茶盘里放着的水壶,给我倒一杯凉茶。

推到我面前,才说:“和你斗鸡的人是我的一个兄弟,没想到第一场就让你的鸡给叨了。”

“哈哈哈……”

我得意的笑起来,感叹自己的运气真好。

“那你兄弟岂不是会难过?他的鸡伤的不重吧?”

二爷也给他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抿一口才说:“这也怪我兄弟大意了。鸡头找他帮忙,他还以为是和小鸡斗,就选了一个刚下场的小鸡,想让它锻炼锻炼,没想到你的鸡那样凶,不声不响直接叨脖子。对了,你好好的怎么玩起来斗鸡了?”

说着,上下打量我的花猫脸,大概也是憋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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