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泪流满面,顾不得擦去,手脚并用向前爬。我是狐狸,爬是我的本性。
至于前方爬到是哪里,我不清楚,我只想沿着我刚才来的方向前进,但显然我已经分不出来我刚才是从哪个方向来的。四周都是草,一望无际,没任何区别,根本找不到方向。
我只是机械的向前爬,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回家,我要找大娘!”
一双人类的手从后背把我的衣服抓住,男子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可找到你了,你怎么跑的这么远?有没有受伤?”
我扭头向上看男子,泪眼朦胧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感觉他的身材高大。
他弯腰蹲下来,关切的问:“你受伤了?衣服上怎么有血?”
我的身体随之被他翻转过来,正面对上他。他貌似对这具身体的掌控力比我还好,双手紧握我的双臂。
我不认识他,又加之长久没有接触过人了,竟然不知道如何张嘴说话。
他再次惊呼:“你流了这么多的血!前后都有,是哪里受伤了?哪里?”
他烙饼一样反转我的身体,搞得我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我晕过去了。
我再次醒来了时候,是被摇晃醒的,我的身体不停的摇晃,摇的我很头晕,一如之前的昏倒。只是这次我的大脑是清醒的,我能感觉出来只是头晕。
我勉强睁开眼,这次我对身体的掌控能力明显增加了一些,眼皮竟然听话的我让他睁开他就睁开了。
神奇不?
我看到我夹在箱子中间,感觉是在一个板车的车架上。
这应该是一辆装货的车,只为我腾出来一块地方,让我能斜躺着休息。也得亏这幅身体小,在这狭小的缝隙中,还能躺的下。
我听到车把式赶车的吆喝声:“吁……驾!驾!”还伴随鞭花“啪”的一声响。
箱子阻挡了我的视线,我努力挣扎着坐起来,身体还是一如既往不太听我的使唤,为了能坐起来我又费了好大的劲。
当我喘着粗气呼吸时,马蹄声从后面传来,一匹马和我坐的车并驾齐驱,男子的声音响起:“你醒了?好点了没?”
我费力的扭头看向男子,这次我看清了他的模样。我刚才已经从他说话声音里,确定这就是之前晃悠我的男子。
男子不到弱冠的年龄,没有带冠而是束发。
这点是鬼母告诉我的,如何从男子的服饰上看出来他的年龄。鬼母好歹是秀才家的小姐,再无知也比别人多读了很多的书。
男子的皮肤是阳光健康的小麦色,五官端正没有特点,是扔到人群里找不出来的那种。
他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腰间是绣着迎春花的蓝色束带。花叶红红绿绿特别扎眼,和他的玄袍颜色格格不入,拉低了人的品味。
哎,连我这样的狐狸精都能一眼看出来,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感觉。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眨巴了两下眼睛。我的嗓子还在疼的冒烟,实在不方便言语。
他貌似明白了我的为难,自言自语:“呃,我忘了,你喉咙受伤了。是我不对,你不要说话。给,喝口水吧,润润喉咙,嗓子会好一点。”说着从马背上递过来一个水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