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又道:“还有啊,那宅子诡异得很,珍云的尸体被打捞上来?之后,大帅府请了老刘朋友去验尸。老刘朋友跟老刘说,珍云明?明?从死到被发现没过多久,而且那口井的井水凉得刺骨,可她的尸体和衣服竟然已经腐化到面目全?非,好像死了很久了。”
沈容:“那他们是怎么判定那具尸体是珍云的呢?”
豆子:“那小偷来?过咱们茶楼吃茶,见过珍云。是他说亲眼看见珍云跳到井里?去的。井里?就打捞上来?一具女尸,身上的扣子还缠住了珍云的头花,那尸体不是珍云还能是谁?”
沈容觉得珍云这事有蹊跷,在?心中上又添了个去探查井的计划。
豆子六人组盯着沉思的沈容,问道:“大姐,你查这些做什么呀?”
“你该不会是上头派下来?的密探吧?”
沈容瞥了眼豆子六人组。
他们站在?墙角的阴凉处,正满眼放光地盯着她。
沈容:“不是,我?就是好奇,喜欢打听这些事。”
说罢,她回宿舍休息去了。
豆子六人组面面相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目送沈容离开?。
沈容跨过一道道院门,走过回廊,在?转角处险些撞上一个身形佝偻的老爷爷。
是昨天在?大堂抹桌子的那个老头!
他手上拿了块抹布,步履蹒跚,看他走的方向,是要去茶楼。
他穿的衣服已经老旧发白,但整洁干净。扣子扣得一丝不苟,衣服口袋里?还塞了一块小手绢。
他的一双手很是修长,手指甲也剪得整齐,是剪过后还有锉刀细细磨过才能有的圆润。
身上还有淡淡的皂香。
看样子是个十分讲究的人。
那双修长的手也不像是干粗活的,倒像是读书人才有的。
他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么会留在?月花楼里?打扫卫生?
沈容疑惑,有些想问问这位老爷爷。
不过她记得豆子六人组说,这老爷爷是个聋子。
她侧身让老爷爷过去。
老爷爷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嗯?聋子也会说话?
待老爷爷稍微走远,沈容抬高音量对他喊了一声:“爷爷?”
老爷爷没有反应,继续往前?走。
沈容心想:他说话口音与卖菜奶奶一样,且口齿清晰。
这说明?他是坫城土生土长的人,且以前?不是聋子。
沈容越想越觉得,这个游戏里?,似乎每个人都?有故事。
她回屋休息,临近饭点醒来?,去食堂吃了饭,然后去茶楼伺候客人。
今日余世言也来?了。
她没去坐楼上的包厢,而是坐在?沈容负责的区域。
一帮打手围在?她身边,茶楼中无人敢靠近她。就连鬼也不会在?她身边转悠,对她十分畏惧的样子。
芳如对沈容笑道:“他昨晚从包厢里?追着你出去,今天不坐包厢坐你这儿,估计是看上你了,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做官太?太?,可比做个服务员强多了。”
沈容心中有盘算,倒茶时接近余世言道:“今晚你能不能带我?回大帅府?”
余世言拿茶杯的手颤了一下,眸光在?昏暗中也闪耀起来?,盯着沈容道:“当然可以!但你如果跟我?走了,传出去……”
沈容对她笑:“就是需要你帮我?这样的忙,让我?借一借你的光,行吗?”
行!当然行!
她巴不得全?世界人都?知道沈容跟她有点什么!
余世言点头,道:“等结束了,我?去跟姓马的说,带你回去。”
她放在?桌子上的手用力地扣紧桌面,克制住喜悦的心情。
沈容点头:“好。”
然后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去招呼其他客人。
余世言看沈容给别?人倒茶,眸光暗下,给了打手一个眼神。
打手立刻去找了茶楼掌柜,让沈容今晚专门服侍余世言。
随后,沈容就被掌柜叫走叮嘱一番,回来?时被安排在?余世言身边坐下了。
余世言在?一片吵杂声中温声道:“不是我?叫他们干的,是他们自?作主张…。”
她担心沈容会以为她霸道。
沈容:“没事,正好我?也不喜欢伺候人。”
余世言嘴角上扬,端起茶壶给沈容倒茶,微低下头,言语暧昧地轻声道:“那今晚我?伺候你……”
这声音小得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沈容喝了她的茶,礼貌道谢,观察起这茶楼里?的大小鬼,目光骤然就被居佩佳吸引了。
居佩佳也打了和她一样的算盘。
不过不像她这样有余世言配合。
居佩佳在?卖力地勾引一位看上去颇为有钱的公子哥儿。
见沈容正在?看别?的方向,余世言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一眼就看见了和居佩佳调笑的年轻男人。
手不自?觉一用力,将手中茶杯捏成了粉末。
迅速回过神来?,余世言赶忙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茶杯复原,拿出手帕擦指间茶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问沈容道:“你在?看什么呀?”
沈容指了指年轻男人,问道:“那边那个是谁啊?”
“哦,那是坫城里?五大豪富之一田家的小儿子田三,平时溜猫逗狗,吃喝.嫖.赌样样都?来?。长得尖嘴猴腮的,丑死了。”
余世言最后三个字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
说罢又满目委屈地对沈容道:“你说呢?”
沈容盯着田三,诚实道:“嗯。他们都?没你好看。”
余世言浑身一怔,狠狠咬住舌尖,忍住了想要扑进沈容怀里?的冲动。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沈容觉得别?人都?没她好看,这说明?……沈容是真的喜欢她,对吧?
余世言低低笑起来?,手指甲掐破掌心,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沈容却是满脑子想着:
香月说濮阳生是坫城六大豪富之首。
如今坫城只剩五大豪富,还有一个豪富是马五爷。
马五爷是从外头来?到坫城的,也就是说,原本的坫城里?,有两?大豪富没了。
沈容闭嘴不言,眼看田三向掌柜的将居佩佳要走,居佩佳任田三搂着却笑语晏晏的模样,心下觉得怪异。
居佩佳是这种为了游戏能屈能伸的性格吗?
如果是,居佩佳为什么总是忍不住脾气,主动跟她作对?
茶楼里?人散得差不多了,余世言离开?时将沈容一起带走。
沈容跟着余世言出门,上了车,问起坫城豪富的事。
余世言是在?他爹决定住在?坫城后才搬过来?的,也算是个后来?的人。
曾经的坫城六大豪富的事,她这个人设该是不知道的,所以她不能说。
余世言只说了新?的五大豪富的事,又道:“我?来?到坫城时,坫城里?就已经只剩五大豪富了,而且,那时姓马的也已经是五大豪富之首。”
“老大帅曾带我?跟他们吃过饭,他们五家似乎是畏惧老大帅,对老大帅十分恭敬。之后,老大帅只和姓马的有些来?往。”
“姓马的人脉广,手上有些能人异士。有时老大帅要做什么事,还得他出手才行。不过即便如此,姓马的依旧很畏惧余家。”
余家虽有兵有军.火,但马五爷也算是坫城里?的地头蛇。
那时余家刚定居坫城,根基还没马五爷稳。按理说马五爷不该这么畏惧余家才是啊。
沈容:“老大帅有跟你说过马五爷的事吗?”
余世言道:“只说不需要太?在?意,有事需要姓马的去办,直接吩咐就行。姓马的不敢对余家怎么样。”
老大帅这语气像是把?马五爷当奴才了。
马五爷难道真的是老大帅的奴才?
沈容心里?的困惑如雨后春笋一个接一个的冒。
到了余大帅府上,她跟余世言打了声招呼,直接翻.墙进了隔壁的废宅。
余世言站在?原地,心头的喜悦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
“没事,正事要紧,她先去干正事,这是正常的。她不顾名声跟我?回大帅府,肯定是喜欢我?的……”
余世言望着沈容翻过的空墙自?言自?语。
又眼神阴冷地问身后一众打手:“你们说呢?”
最会看眼色的那个打手殷勤地笑道:“是是是,这年头女子名声最重?要,她跟您回家,这是爱惨了您呀!”
余世言弯了弯唇角,叫人搬了张椅子来?,在?门口坐下,望着废宅道:“我?在?这儿等她回来?……”
打手们:“……”
不是那女的爱惨了他们大帅,是他们大帅爱惨了那女的啊!
余世言不回去休息,打手们也不能休息。
一帮人便随余世言一起蹲在?门口等沈容回来?。
今晚夜空晴朗,明?月高悬。
沈容跳入废宅,却觉得这月光从温和变成了惨淡的冷白。
废宅之中杂草丛生,院内景观与器物全?都?死气沉沉。
她时不时就会踩在?枯草上。
一片寂静中,只有枯草被踩出的“嚓嚓”声与阴森夜风在?院里?回荡。
沈容开?启海幽种之瞳与灵纹,看见院子里?阴气弥漫,鬼气森然。
虽无怨气,但却让她感到了浓重?的肃杀之意。
“啊!”
院里?突然响起一声低呼。
“你瞎喊什么!”
有女声斥责。
这是……居佩佳的声音!
那之前?的低呼是?
“对不起,有铁片划破了我?鞋底了,我?脚好像破了。”
是汪诗诗。
“你有治愈牌吗?用一下,别?把?血洒在?这儿。这里?很诡异,我?怕血会招来?什么东西。”
是男声。
汪诗诗委屈道:“我?用了,治不好。这个铁片太?邪性了。”
居佩佳道:“我?看一下……这铁片上有阴气,这院子不像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们别?再发出任何?声音,知道吗!”
其他人轻轻“嗯”了一声,都?对居佩佳十分服从。
看来?,应当是居佩佳想办法带他们来?这废宅的。
沈容环顾四周,视线穿过一道拱门,在?拱门内看见几道人影。
五名玩家全?部来?了。
她没多关注他们,继续按照自?己的计划行动,在?院子里?寻找水井的同时,察看一路经过的厢房。
这废宅构造古朴,窗户上糊的纸在?风雨的侵袭下已经腐朽。
沈容经过时,一转眼便能看见屋里?。
她是从门口翻进来?的,目前?看的这是外院。
然而她却看见,每一间屋里?都?摆放了床。
有的房间里?是好几张床拼在?一起,像个大通铺。
有的房间则是单独几张床分开?来?放。
这些……都?像是下人房。
按理说,一进大门,看到的应该是各个厅堂啊。
怎么会全?是下人房呢?
沈容走到另一个院子里?察看,依旧是住房。不过像是丫鬟房。
再走到一个院子,里?面竟还是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