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冰怔了几?秒。
黎明月略感?意?外,转而立马笑?:“我以为你不来了。”
程果粒只知道两人是亲戚,心中一边感?叹关系真好,一边又有说不出的异样。
她莫名觉得现在?的自己,在?这里有些多余。
“你要表演?”沈砚冰回神,没听说黎明月最近有排演。
“是写字。”黎明月解释,她待会儿?要当众铺纸提笔书法,算是为古风社做的宣传。
沈砚冰点头,她对社团并不了解,对现下流行的古风也不太关注,黎明月感?兴趣她便不会多问什么。
程果粒带两人去了会堂舞台,沈砚冰没有留在?后台,去了观众席坐下。
黎明月的书法并不是重头戏——这并不难理解,比起?精心编排的舞蹈和唱歌,大屏幕投影下不过一分钟的书法确实观赏性不足,要和其他元素结合,黎明月又没有空参加。
特意?为黎明月来的人并不多。
盛卓在?室内的控制台坐着,部员风风火火地?出入,社长指挥着,作为副社长的他一直察看着监控情况。
为了应景,盛卓今天也穿了一身古装,现代的短发没有打理地?晾着,看起?来却奇妙地?没有违和感?。
下一个?表演是特邀嘉宾黎明月的书法秀,他招了招手?,和新来的部员交代了几?句话。
黎明月已经练好上台要写的那?几?个?字,但?第一次面对全程跟拍的镜头,还是有些紧张。
沈砚冰也在?下面,她轻呼出口气?,努力放松神经。
但?握上笔,还是感?到?一阵异样。
毛笔不是她提前准备的那?支,黎明月眉头微蹙,注意?到?桌面多了一个?笔筒,里面放着好些支粗细不一的毛笔。
放大的镜头里,黎明月忽然抬了头。
投映的液晶大屏幕正对着控制室,盛卓坐在?窗口处,明明是看不见的位置距离,但?他莫名察觉有视线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沈砚冰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但?周围坐着的学生们还举着手?机,打算录起?这位红人的落笔姿态。
她蓦地?站了起?来,往后台走。
蘸墨、落笔,接触到?宣纸的那?一刻黎明月就明白?了过来。
这是为下一个?水墨画节目准备的画具材料。
程果粒已经吓得在?冒汗。
邀请黎明月以及后续的事情一直是她在?经手?,作为一位美院的学生,她当然看得出台上是出了意?外。
舞台的侧边后台,程果粒要命地?找到?了原定的毛笔和砚台,眼睛一闭简直要晕过去了。
扶住她的是沈砚冰。
“沈老?师?”程果粒惊讶,压低声音,“您怎么来了?”
沈砚冰没了往常的笑?意?,“怎么回事?”
程果粒只得把猜测告诉了对方,心中发虚——这可是她要负责的事情。
沈砚冰没有纠缠于此,在?侧边看着投映桌面上黎明月的救场。
她见过黎明月练工笔画,但?很少见对方画这一类写意?画。
这速度和把控力,放在?京城美院也是一流了。
开笔没有回头路,众目睽睽下,黎明月飞快调整思路,提笔转勾出一瓣荷叶。
她的动作迅捷利落,浅淡的墨水换笔后继续勾勒,一朵荷花伫立,写意?灵动,栩栩如生。
台下已经有人开始惊呼,黎明月没有停笔,又画了莲蓬和含苞的挺立,不一会儿?,一幅简单明净的构图完成。
程果粒也看呆,等轮廓大成,才喃喃自语:“幸好幸好。”
“这不是书法秀吗?”台下已经有了窃窃私语,黎明月心无?旁骛,广袖捋好放下,停笔时扫视了台下一眼,注意?到?沈砚冰已经不在?位置上。
临时主持人变得也快,虽然意?外,但?还是立马感?谢了黎明月的作画,恭敬地?迎来了下一场表演。
沈砚冰终于松了口气?。
她不想黎明月第一次在?摄像机下登台就留下这样的阴影。
在?发现问题时,她就做好了让主持人暂停的打算。
黎明月看着到?了后台边的沈砚冰,原本的阴沉霎时化作委屈,找到?依助般地?露出一脸苦相。
配着这身绛紫的唐风打扮,颇为楚楚可怜。
沈砚冰见她变脸如翻书,也顾不上笑?,牵着她往休息室走。
程果粒跟在?身旁,发誓保证自己确认过台上的用?具,黎明月自然是相信她的,“上面也没什么人看管,大概是临时出了差错吧。”
一个?小?小?的社团活动,黎明月过来是给面子,以后的合作怕是没可能了。
好在?宣传中途泡了汤,黎明月本来要写的是古风社的名称和标语,这回换成了和社团毫不相干的荷花。
沈砚冰问起?这社团的情况。
“我大一加的,现在?是宣传部副部长,平时没什么事,部门人也都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