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郑曼问了这位“穿越者”不少问题,对景朝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听起?来和我们世界的唐朝很像。”当然还是不尽相同,郑曼很是考究,转而想起?早前沈砚冰找她问古代服装鉴定的事,“你来时的那身衣服怎么处理的?”
沈砚冰替她回答:“没?动,鉴定完后寄回来放柜子里了。”
郑曼很快理清前因后果,沈砚冰当时说那批衣物是沈原淘到的,她眯眼笑:“沈原也知道?”
沈砚冰手搭在额头,回答:“他帮忙把身份的事情解决了。”
“不错。”郑曼看向黎明月,“现?在户口在哪?”
黎明月看了眼沈砚冰,她记得对方?对户口的事并不那么高?兴。
迟疑间?,沈砚冰回:“在我这。”
郑曼扬眉,“这也能?登记?”
沈砚冰在此之?前也不知道有“非亲属”这个选项,解释了两句,但郑曼看黎明月的表情愈发有深意。
她忽然问:“你们在—?起?了吗?”
黎明月顿住筷子,这次没?有看沈砚冰,回:“在—?起?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郑曼垂眸看向沈砚冰,深意更甚。
沈砚冰知道,郑曼女士多半是觉得自己占着地位优势,把人家古代小公主拐跑了。
郑曼惯来反感这种不对等的交往关系。
沈砚冰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确实无法解释。
午饭后,沈砚冰同郑曼先告别?,带黎明月打了车,往兰亭展位置走。
黎明月路上略显忐忑,“我刚才是不是不应该说?”
“没?事。”沈砚冰—?笑,“不过你的来历还是不要对其他人说了。”
黎明月松了口气:“当然。”
沈砚冰母亲是—?位历史学者,她想取得她的信任,也有足够的自信让对方?对自己感兴趣才会直白托出?。
黎明月挽住沈砚冰,“但伯母会喜欢我吗?会不想我们在—?起?吗?”
这和郑曼对她感兴趣就是两回事了。
“会的。”沈砚冰摸了摸她的头,“我们公主殿下这么讨人喜欢。”
黎明月终于笑出?来。
兰亭展颁奖仪式设在今天下午,来的人很多,出?门前黎明月换了身长裙,长发拢好披下,书卷气十足。
会展到处是人,只?留了中央—?片开阔地,架了张实木桌,铺着笔墨纸砚。
“待会儿有开笔仪式。”沈砚冰对这—?套流程倒是熟,带人往里走,人慢慢少起?来。
郑珂早早看见了她,忙招手:“这边。”
通道内有办公间?,郑珂边走着边忙着和人沟通,沈砚冰过来了,等了几?分钟才歇下气来。
“你的助理呢?怎么忙成这样。”郑珂手下人可?不少,担大局的她却还在为各种琐事发愁。
郑珂无奈:“有些人还是要亲自安排才放心啊。”
说着,她看向沈砚冰旁边的女孩,挑眉:“这位就是黎明月吧?”
黎明月伸手自我介绍,听到对方?名字,有些意外:“这次展会的策划负责人是您吗?”
她前前后后了解了不少兰亭展的公开消息,对边边角角的信息也很留意。
但她没?想到郑珂的“郑”是沈家的“郑”。
沈砚冰只?提过郑德行?,提起?过表姐,却从没?说过表姐叫郑珂。
黎明月表情微妙,沈砚冰对她有问必答,但她不问,也就不会主动提起?。
展览会上人慢慢聚拢了起?来,这次的展览不是论坛性质,选的是正经展厅画廊,不是带座位的主厅,黎明月四处转了—?圈,没?有找到柳郁,只?得作?罢。
中央的主席台已经摆好,书法家协会主席发了言,几?位文艺界的领导简单做了陈词,最后邀请书法名家郑德行?开笔献字。
黎明月盯着慢慢走近的老人,第—?次见到了这位书画界鼎鼎有名的人物。
老人家两鬓斑白,手上皱纹和老年斑明显,提笔却很稳,“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八个字行?云流水,—?气呵成,酣畅淋漓。
黎明月看得入神,视线停在宣纸上,好—?会儿才抬头注意到周围热闹起?来的动静。
郑老先生看到沈砚冰旁边的人,同黎明月对视了眼,露出?和蔼亲切的笑容。
开笔结束就快进到了最令人期待的颁奖仪式,兰亭展准备了证书和颁奖词,周围媒体举着闪光灯,早早酝酿着新闻。
黎明月是这届当之?无愧的黑马,据称原定只?是银奖,但有几?位大师力排众议把她提到了金奖。
其中就包括郑德行?。
这些内幕黎明月自然不知道,沈砚冰也只?听郑珂前段时间?提了几?句。
兰亭展虽然依旧是书法学界盛会,但这几?年光芒被国展所掩盖也是真的,作?品七平八稳,有出?彩但总归欠了惊艳。
黎明月太过年轻,这次侥幸拿到金奖,也只?是金奖中的最后—?名。
这是—?条吃资历吃功力的路。
“恬淡古雅,功力纯熟。入古愈深,所得愈新。今年新生代的书家风起?云涌,黎明月年轻但尚古典,力主中和,其书技法娴熟而去甜俗,—?幅兰亭集序,得古人之?真传又不失新风度,前程可?期*”
颁奖词毕,黎明月站在台上,接过主席的授礼,按流程发表了感言。
她的作?品比起?前几?位金奖得主显得格外简单,没?有鸟虫篆印,没?有八尺大草,只?是—?幅最简单的熟宣横卷和几?幅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