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交警一转头就看到了,连忙跑过来扶一把,然后顺着陆林野的目光看过来,直朝姜遥浅招手:“还站着干什么,快过来,夫妻吵架也不能拿命开玩笑啊,赶紧把你老公带去医院!”
路边的行人也朝他们看过来。
姜遥浅终于迈动了脚步。
“宝宝......”
陆林野有多开心,姜遥浅就有多冷漠。
出租车过来,他坐后座,她就坐前座。
那陆林野也开心,一路都盯着她的后脑勺,想到以前他以前经常叫她“小倔驴”,就忍不住开心。
能看看她后脑勺都满足。
到了医院,医生让陆林野办了住院,又给他拍了一个片子。
最后躺在床上挂水的时候,姜遥浅要走,陆林野立刻坐起来,紧紧抓着她。
“宝宝,不要走。”
“松开!”
“求你。”
有钱后,陆林野已经很久没有对别人低三下四过了,但是对她,不论什么时候他都心甘情愿地不要脸。
医生一推门进来就看到了,立刻大声呵斥:“干什么呢,你这是脑震荡,躺好了。”
又语带责怪地看着姜遥浅:“都什么时候了,还吵。”
姜遥浅的腮帮绷得紧紧的,僵持了一会,终于又坐了下来。
别人只看到他可怜,哪里知道她皮下什么样。
医生走过来检查了一下针口,对姜遥浅道:“病人家属看好吊瓶,水要没了的时候按这边的铃。”
人走后。
“还不放开?”
姜遥浅冷冷地刺他。
陆林野竟然毫不在意地咧咧嘴,然后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躺了下来,之后就侧着头看她。
看她眼睛,看她睫毛,看她鼻子,再看她嘴唇,知道里面的牙齿一定紧紧相咬着。
就觉得心里一阵麻,觉得好可爱。
姜遥浅撇过头,靠在后边柜上,紧紧闭上眼,脸沉着,眉心也深蹙着。
陆林野便改为看她鬓角微翘的碎发,看她耳垂,然后又滑到她的脖子。
姜遥浅出来匆忙,身上穿着的是宽松舒适的棉麻衫,领口稍微有些松。
从陆林野这个角度,透过领口正好看到她的肩膀,上面有一根白色带子,皮肤粉白。
他就看一眼,很快移开视线,睫毛颤了颤又滚了一下喉结,之后就一直盯着上方滴着的药水。
其实他很想再跟她多说些什么,但是又不敢,这一刻宁静的相处太难得了。
慢慢的,也不知是因为太累了还是因为药水,他的眼皮渐渐撑不住。
“宝宝,别走。”他迷糊说着,手指慌乱地想要抓住什么。
姜遥浅的手动了一下,又掐住。
后来陆林野还是睡着了。
好一会,姜遥浅才转过头看向他。
心口一下子撕啦啦的疼。
.....
护士来拔针的时候陆林野醒了,睁眼后没看到姜遥浅,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急问着:“护士,看到之前这边的女孩了吗?”
“没有啊,我过来的时候病房里就没人,应该走了吧。”
陆林野顿时用拳头狠狠砸了一下床边栏杆。
突然“砰”的一声,好像还有骨头咔擦声,护士被吓了一大跳,针没拨好,顿时噗噗流血。
“哎呀,流血了,快按住。”
门外的姜遥浅靠在墙上,没再进去,直接离开。
夜深寒凉,车子零散,也看不到人。
一眼找去,就她一个人像个鬼。
姜遥浅在人行道上快走着,什么都不想,就这么漫无目的地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走到星星被光隐埋,走到早上的太阳升起。
就又是一天。
新的一天。
但人怎么会这么累,累得连仰起头都好难。
手机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直到彻底关机。
姜遥浅也走不动了,往地上一坐,不管脏,不管看起来是不是像个疯子,把头埋腿上,突然就崩溃了。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还可以很好,有时候又觉得早就稀巴烂。
凑也凑不起来。
有脚步声走过来,从她后面经过,又走开。
姜遥浅不觉得丢脸,她甚至想往地上一躺,试试满地打滚,疯个彻底。
没一会那个脚步声竟然又回来,站在旁边。
姜遥浅觉得厌烦。
人的好奇心怎么这么重,喜欢凑热闹,看别人的狼狈可怜样,目露讥讽或同情,像二部的金含艳,像现在的她。
没什么不同。
都像个笑话。
好一会,后面的的人都没走。
姜遥浅停了哭,恶狠狠地抬头,“看什么看?”然后愣住。
她脸上还糊开着眼泪,鼻子也堵着,声音大到震得自己脑壳嗡嗡嗡的。
这幅样子怎么都藏不住。
她立刻狼狈地低下头。
解遇站着,还弯下腰瞧了瞧她,最后似乎终于确认了是她。
“你以前不是挺拽的吗?”他说。
这句话让姜遥浅忘了丢脸,惊讶抬头。
他以前认识她?
那张帅气的脸上很平静,下巴向上抬了抬,眼神怪异。
一种类似诧异又像可怜她的眼神。
姜遥浅立刻被戳中了哪根神经。
她恼怒又努力嘲讽地看着他。
高材生沦落到酒吧卖色,还编个大公司待遇好,你又好到哪?你不可怜?
解遇应该是看懂了她的眼神,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嘴角锋利:“没你可怜。”
姜遥浅顿时无话可说,恨恨地站起来就走。
后面冷刺的声音传过来,“前面那个巷子里,有个女的被轮.奸了,几个月前。”
姜遥浅又转向另一个方向。
“那边路口,有人被抢劫,脖子被割了。”
姜遥浅爆发了,回头:“你烦不烦!”
她吼:“我就是想死你管得着吗?”
解遇点点头,嗤了一声:“管不着。”
然后十分干脆地转身就走。
一会,后面有脚步声追上来。
“这里治安真这么差?”姜遥浅来溪海的时间不久。
他没回她。
“喂!”
解遇走的快,四周有些黑又过分沉寂,姜遥浅突然觉得恐怖,小跑地跟着前面的人。
他终于开口了,话却凉凉的。
“怕什么?你又没钱,最多被轮.奸。”
姜遥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