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个早上我们终于睡成了。”
手掌好像被掐破了,刺拉拉的疼,这种疼痛终于让姜遥浅从迷蒙中清醒了些。
她低头盯着孟巧珍的脸,五官端正,眼睛漂亮,鼻子很挺,皮肤也白皙。
明明是一张好脸。
“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个男人是我的,我能让他站起来,我就能让他趴下,这是第一个我想给他生孩子的男人,谁都别想从我这抢走。”
“你有什么想说的?”孟巧珍淡淡地问着姜遥浅。
说什么?
你是个婊.子。
你是个不要脸的小三。
你抢我男人。
如果是几年前,她出现在她面前,她听了这些话会不会疯了似的扑上去,抓花她的脸,扯烂她的衣服,吐着唾沫大骂。
她不知道。
姜遥浅最后一口喝光了那杯冷咖啡,然后在彻底失控前快速离开。
她没有回公司,打车回了家。
打开门冲进屋子,进了房间,外面的门都没关。
房间里的几个箱子都被拖出来,姜遥浅不停地、愤恨地翻找着。
“这个项链好漂亮,要二三百吧。”
他就笑,怎么都不回答。
“不会更贵吧?到底多少钱?”她问了半天,最后作势要掐他,他才回答。
“再加个零。”
她立刻伸手拽他耳朵:“你疯了吧,买这么贵的东西,快点把它退掉,我不要。”
他就耍无赖:“发.票撕了,退不了,我就想买给你,以后还买,买好多好多,这样就不怕我的大学生跑了。”
“你以后要是再敢买这些没用的东西,我就真的生气了。”
终于找出了那条项链,姜遥浅抓在手里,然后跑进卫生间。
把那条项链扔进马桶里,她恶狠狠地按下冲水键。
胸口在剧烈起伏,马桶里的水流在旋转,她恨到眼睛通红。
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伸进了马桶里,一把抓住那个下一秒就要被冲走的项链。
水淋淋的,还咯得手心疼。
姜遥浅打开水龙头,拼命拼命拼命地挫洗着那根项链。
洗完了项链再洗手,挫到十只指腹全部发皱发红发烫。
恶心,恶心,恶心!
最后。
姜遥浅坐在地上,抱住膝盖,把头埋进去,终于控制不住地、撕心裂肺地痛哭。
她痛死了。
......
夜晚酒吧,最热闹的地方。
混乱人群,张张面孔,或烟或酒,不是在燃烧就是浇灌着寂寞。
姜遥浅走进酒吧,穿过他们,走到吧台前。
吧台前的座位都坐满了,基本都是女孩子,挤胸露腰地撩着骚。
“你这个坠子看起来好特别,像真的骨头一样。”
“在哪买的呀,帮我也带一个呗。”
“我也要,多少钱,帮我也带一个。”
“帅哥,我跟她们不一样,她们看中你的坠子,我只看中你的人。”
一阵嘻嘻哈哈。
姜遥浅看向吧台里的人,他正调着酒,手上的纱布已经拆了,动作快速利落。
一杯杯酒放下。
“给我酒。”姜遥浅对着一个服务员说着。
没位置她就站着,然后也认真打量起里面调着酒的人。
他这次戴了顶白色棒球帽,帽檐压得简直想把下巴都盖住,动作时,嘴唇偶尔会露出,弧度冷漠不屑,这么会摆架子,偏偏越是这样,女人们越吃这一套。
姜遥浅看向他的胸口,他穿着黑色的坎肩背心,脖子里挂着黑皮绳,上面穿着一根简简单单的白骨,有点像那种小关节骨头。
确实特别,带着原始野蛮感,很能勾女孩。
舞池那边过来一个肌肉男,一来就拍了拍吧台前的一个女的,那女的转头,上下打量一遍后两人就热吻起来,然后搂抱着一起离开了。
姜遥浅坐上那个位置。
服务员把酒拿上来,还送了她一份小吃。
她叫的是整瓶的酒,服务员帮她打开,又给她倒好一杯。
姜遥浅端着杯子慢慢地喝起来。
她其实很少碰酒,更没有喝醉过,她就是突然想知道循规蹈矩之外,到底会是什么感觉。
旁边一直“哦哦哇哇”叫喊着,灯光迷醉下,男人女人们举高双手,仰着多姿多彩的脸,尽情摇摆着燥热难耐的身体。
姜遥浅这种的就很容易被盯上,穿着正经,颓丧的、一脸被情伤了的漂亮女生,简直就是呼唤着男人们来疼的可怜小羊羔。
赵雷强是第一个嗅到味的人。
“美女,你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啊?”
他这话倒不是搭讪。
赵雷强虽然长得奇丑为人又小气,但他是赵哥的亲堂弟,刚开始大家不了解情况,酒吧内部的女人还有那些漂亮的熟客,几乎都被他骗着玩了个遍,眼光变得特高。
他以为姜遥浅是他玩过的女人。
姜遥浅已经认出他就是那次扒她袋子的人,她没什么好感,置之不理。
赵雷强看到姜遥浅这个态度,以为自己猜对了,立刻在心里骂了句“装什么装,婊.子”,却不敢再纠缠。
那次他的堂哥在知道他一直挂着他的名头玩女人后,亲自动手打断了他的一条腿,他现在走路都有点瘸。
赵雷强又在酒吧里转了一圈,没有什么收获,走到门口时直接出了酒吧,前往另一地的清吧。
一会又过来一个看起来十分老手的男的,他凑在姜遥浅旁边的两个女孩们子耳边说了什么,又朝服务员招手点了什么东西,两个女孩便爽快地让了出来。
这个男的坐在姜遥浅的旁边。
“美女,一个人吗?”
姜遥浅依旧低头喝着酒。
“是第一次来吗?一个人喝酒多无聊,交个朋友吧。”
姜遥浅朝他看去。
第一眼,还是挺帅的,一双桃花眼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她,就是眼眶底下一圈黑,泛着一脸纵欲过度的油腻感。
而姜遥浅,其实她的样子挺狼狈,眼睛红肿,还没化妆,眉眼冷带霜,脸在暗色的灯光下惨白白的。
不过那也还是美的。
姜遥浅指了指吧台里的人,说:“不是一个人。”
“桃花眼”顺着看过去。
这个调酒师他当然知道,酒吧里多少女的都是冲他来的,不过他也盯了姜遥浅好一会了,压根没看他们搭过话,她也不像那些女的一直发着骚。
他凑过来,几乎贴在了姜遥浅的耳朵上,“那你换个目标吧,这人有好多女人的,很会搞,上次还有一个富婆带了十来万现金包他,贵着呢。”
姜遥浅闻到酒味、烟味、脂粉味,一阵熏脑,向旁边移了移身体。
不过听到他提到十来万现金,突然想,那个富婆......不会是说她吧?
直觉告诉她······是的,然后就有些好笑,也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