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怜儿咬唇,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憨厚可爱的银杏居然蓄谋了这么?多年。
“就只有这些吗?仅仅是?她一人所为??”
皇后冷着脸,难道永琮竟是?因她而死?
“李玉送来的供词便只有这些,娘娘,皇上审问了两天一夜。直到现在还在亲自处理银杏的家眷,皇上并非不上心。”
绿蝉点头,随即劝说皇后道。
“不要在本宫面前提起皇上。”
皇后摇头,艰难的抬起胳膊将绿蝉手中的供词拿来。
这供词分明是?昨天夜里便已?经写下了银杏的罪名,可为?何乾隆次日清晨下朝之后还要再去一次。
在那段时间?内,乾隆莫非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吗?
皇后捏紧了供词,看向魏怜儿。
“令嫔,本宫有事要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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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踏入慎刑司,魏怜儿的心态却没有比上次好多少。这个地方,随时随地都在死人。
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更为?凄厉的惨叫声,魏怜儿听着那些声音,感觉自己腹中的孩子也在跟着害怕的颤抖。
“娘娘,您就不该答应皇后。如今怀着身孕呢,要是?有什么?好歹。”
如意警惕的望着四?周,担忧的说道。
“本宫的孩子不会这么?脆弱的。”
魏怜儿摇摇头,伸手在小腹上轻轻的摸了摸。
“更何况,如今皇后娘娘身边也就只剩下我了。”
“说是?这么?说,您的身子难道就不要紧吗?”
如意皱眉,虽说皇后对魏怜儿的确不错,可怎么?瞧着都像只是?利用而已?。
“好了好了,人都已?经进?来了,你说这些虚的做什么??”
魏怜儿笑?着拍了拍如意的胳膊。
二人跟着领路的嬷嬷走?进?最深处,银杏依旧被关在铁索上,整个身子都是?悬空的。
而她的身体一直在滴落液体,是?暗红色的,大抵是?鲜血和排泄物混合,故而味道十分刺鼻。
魏怜儿下意识的捂着鼻子,却还是?走?到了银杏面前。
“银杏,是?我。”
魏怜儿轻声说道,银杏的手指头动?了动?,随即就没有了别的动?静。
“银杏姐姐,你我相识一场。如今瞧见你这般,我也是?于心不忍。”
魏怜儿又接着说道,这一番话倒是?成功的让银杏抬起了头。
银杏呆呆的看着魏怜儿,似乎已?经分不清眼前的这个女人,究竟是?令嫔还是?刚进?长春宫的那位小宫女。
“你帮过我,我自然也要帮你。”
魏怜儿轻声说道。
“怜……儿,是?你啊。”
银杏虚弱的吐出几个字,随着她的说话声,嘴角的污浊物流的更快。
“是?我,银杏姐姐,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吗?”
“有……”
银杏好像是?笑?了笑?,她痴痴的看着魏怜儿。
魏怜儿迎上她的目光,心口?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这哪里还能算得上是?人的眼睛,空洞的似乎只剩下了两个窟窿。
“是?否有人陷害你,我可以给你报仇。”
魏怜儿虽然心疼银杏,然心中却始终记着皇后娘娘的交代?。
“没……”
银杏轻微的摇头,她已?经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同魏怜儿说话了。
“那你要我帮什么?。”
魏怜儿看着她这样,不知为?何突然很?难过。
“杀了我…”
银杏蹦出这几个字,语气绝望又悲凉。她怎么?能够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被五马分尸。
“可是?……”
“求……求怜儿。”
银杏再次说道,她求死的心思已?然十分决绝。
魏怜儿皱眉,她这辈子都没杀过人,怎么?可能下得去手。更何况银杏杀了七阿哥,她本该有此下场,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当心……傅恒,当心……高贵妃。”
银杏见魏怜儿犹豫,遂又说出一句话来。
“什么?意思?”
魏怜儿皱眉,听不明白银杏话中的深意。
“求……求……你……杀……了我。”
然银杏却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一直在恳求魏怜儿动?手。
“令嫔娘娘,咱们还是?走?吧。”
如意见魏怜儿脸色越来越差,便轻声劝导道。
“可是?……”
魏怜儿犹豫,她还没有问清楚银杏究竟为?何要说那两个人的名字。
“娘娘,您不能真的为?了一个卑贱的奴才脏了自己的手。更何况,此人亲手杀了七阿哥,皇上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她。
您又何苦卷入这么?一趟浑水呢。”
如意有些着急的说道。
魏怜儿咬唇,如意说的没错。她不能怜悯敌人,更何况银杏杀的是?皇后拼命换来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