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坐在魏怜儿对面,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面前的香炉。里头的香料已经被她弄的多半熄灭,只?余下一缕青烟缓慢的飘着。
“令嫔娘娘,姐姐为何要将?我支出来。”
“皇后娘娘哪里是支开你,不?过是她身子虚弱想自己清净片刻罢了。”
魏怜儿轻轻摇头,她手边整理着绣花样子,准备给刚生下来的七阿哥做个虎头帽。
“总觉得姐姐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青黛支着脑袋,眸色黯淡。
她是个没城府的性?子,平日里也大大咧咧不?会多想。然昨儿那凶险的场景却叫她不?得不?去揣测。
更何况姐姐身子成了那样,越发叫她担忧。
“没事的,你只?需要知道?。不?管皇后娘娘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魏怜儿摇头,她总不?能告诉青黛,皇后为了她把?自己一条命都赔上了吧。
青黛无奈的将?头埋到胳膊里,轻轻哦了一声。
他们若是不?想叫自己知道?,那她便是问破了天也没人会告诉的。宫里的事情?实?在过于复杂了,不?是她能看明白的。
“过几天我们一起去瞧七阿哥。”
魏怜儿点头,伸手摸了摸青黛的脸蛋。
“好。”
魏怜儿勾唇笑笑,却觉得自己胸口一痛,一时间有?些头晕。
“令嫔姐姐怎么了?”
“我没事,大约是昨晚累到了。”
魏怜儿摆手,伸手轻轻按住胸口,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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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阿哥出生之后,乾隆很快便拟定了名字交给皇后挑选。
皇后推辞,只?说叫乾隆决定就好。
“便叫永琮吧。”
乾隆眯眼?,举手投足之间满是喜悦。
他的其他皇子大多都是出生好几年适才有?的姓名,可七阿哥却不?同,这才刚出生便被赏赐了名字。
再加之琮字之意甚为特殊,皇后垂眸,琮乃祭祀所用玉杯,宗字更有?秉承宗业之意。
乾隆赐的这个名字就差直接昭告天下,要将?七阿哥立为太子了。
“多谢陛下。”
皇后神色淡淡的,瞧不?出她高不?高兴。
乾隆见她面色不?济,适才轻声又道?。
“皇后要好好调理身子,日后才有?精力抚养永琮。”
说完,乾隆将?手扶上皇后的胳膊,竟被皇后躲开。
“臣妾多谢万岁爷关心?,臣妾乏了,想歇息。”
如今的乾隆于皇后已经没了利用价值,故而她竟是一刻都不?愿意跟乾隆多待。
“好,那朕就先走?了。若是有?什么缺的,尽管叫内务府办。”
乾隆不?再自讨没趣,将?手中念珠甩了甩,起身往外走?去。
外头天色极好,长春宫外开了上好的芍药,粉嫩娇丽。
“万岁爷回?养心?殿吗?”
李玉看出乾隆在皇后那边碰壁了心?情?不?好,连忙上前小声问道?。
“去延禧宫。”
说起来,也有?几天没见着令嫔了。
却说魏怜儿自那日胸口疼后,这几日都病恹恹的打不?起精神来。却也不?愿意瞧太医,只?当是累的。
乾隆来时,魏怜儿正靠在软榻上听曲子。
古筝声清丽,能够叫她精心?。
只?是听着听着,那曲子竟换了种风格,竟有?几分靡靡之音的意味了。魏怜儿皱眉,随即冷声道?。
“怎么弹的越来越难听。”
话音刚落,古筝声也跟着落下。
这女?馆倒是有?趣,不?过说了两句便赌气不?弹了?魏怜儿下意识的抬眸,瞧见的却是冷着脸抚琴的乾隆。
“你说朕弹得难听?”
乾隆冷哼一声。
“怎么是陛下在弹,陛下来了也每个人告诉本宫。”
令嫔连忙抿唇,摆出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她笑着走?到乾隆身边,轻轻揽过乾隆的腰。
“臣妾有?眼?不?识泰山,陛下弹得自然是好听的。”
“想来也是,你不?曾学过古筝哪里知道?这曲子的妙处。”
乾隆推开魏怜儿的手,故作冷傲的走?到桌前。瞧见那桌子上搁着一个刚开始绣的布料,心?中一喜。
这后宫的妃嫔们为了讨好他,每月都是要绣些东西的。可偏偏这个魏怜儿素来是个不?开窍的。
承宠一年多了,才知道?给他绣荷包。
乾隆面上虽嫌弃,心?里却高兴。他将?那布料拿起来,左看右看也没瞧出这是鸳鸯还是龙凤呈祥。
“陛下,还没绣好呢。”
魏怜儿连忙走?上前,她这个蹩脚的绣工怎么能见人呢,真?是羞死?。
“左不?过也是要给朕的,早看晚看有?什么。”
乾隆却笑着将?那块布举起,他身量更高些,这样魏怜儿便是跳起来也抢不?回?去了。
“陛下~”
魏怜儿嘟起嘴,委屈的望着乾隆。
“陛下还是还给臣妾吧。”
“还给你也行,只?是得先告诉朕,这上面绣的是什么?”
乾隆眯眼?,撒娇的魏怜儿格外可爱,惹得他想伸手拧拧滑嫩的脸蛋。
“这是臣妾给七阿哥绣的虎头帽,只?是歪歪扭扭的一直绣不?好。”
魏怜儿抿唇,一句话却叫乾隆顿时失去了笑意。
乾隆垂下手,魏怜儿连忙将?那布料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