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对此倒是没有太大意外,她见魏怜儿哭的可怜便伸出手在魏怜儿发间摸了摸。
“娘娘,是奴婢失态了。”
魏怜儿哭了好一阵,适才从情绪中缓出来。她抬头看着皇后,却见皇后如同一尊玉佛般,唇边带着笑意,眼神温和带着几分怜悯。
然这怜悯不过是神对世人,并不曾感同身受。
“要不要打盆热水给你擦擦脸?”
魏怜儿摇摇头,“多谢娘娘,奴婢哪有这么娇贵。”
“这次去慎刑司,孔嬷嬷托你帮她做什么?”
皇后笑了笑,伸手将魏怜儿扶起来,示意她坐下。
魏怜儿为难的看着皇后,孔嬷嬷同她说过,此事切勿告诉第二个人。只是皇后聪慧,想必早就料想到孔嬷嬷会交代什么事。
“你进宫不久,涉世未深。如今瞧见一个熟人死在你面前便惊慌失措伤心欲绝,这些本宫都可以理解。”
皇后见魏怜儿摆出为难的神色,扬唇笑了笑。
魏怜儿咬唇,她知道皇后还有下文。
“只是这宫中人心莫测,很多时候,你当做故友的人不过只是将你作为逃生棋子。”
“娘娘……”
此话醍醐灌顶,将魏怜儿浇了个明明白白。
原主先前在孔嬷嬷手底下过得极其艰难,倘若孔嬷嬷真的心善,原主也不会撒手人寰。
她只不过是头一次直视死亡,心中恻隐之心左右了情绪。
“那嬷嬷在宫中多年,为何偏要选你?”
皇后见魏怜儿依旧懵懂,干脆将话挑明。
“倘若不是因为你那日穿回去的官女子服饰,她不见得会将这样重要的事交给你。如今你为了人情只身涉险,未免过于蠢钝。”
魏怜儿从荷包中拿出两锭银子,犹豫着看向皇后。
“她所求的事,我能办到的不过只有一件。”
“只要办了一件,便跟她一样,株连九族。”
皇后轻笑,伸手将那两锭银子随手丢进一旁的炭盆中。
“娘娘!可这是他儿子的救命钱。”
“你已经帮过她,如今不过都是命数。本宫不想看着你泥足深陷,在这宫中可以善良,却别软弱。”
皇后闭上眼,挥了挥手。
魏怜儿双眼盯着那炭盆,一双手揪的衣角皱巴巴的。她抬眸,看着皇后那张精致温婉的脸。
“多谢皇后娘娘教诲。”
她一步接着一步的走出门,不知为何,先前的沉重竟在此刻消散了。皇后说的不无道理,若非她是可用的棋子,孔嬷嬷又何必在她身上下足心思。
而孔嬷嬷所求的,只有她委身皇上才能办到。
魏怜儿自然不愿为了她去做帝王的女人。
见魏怜儿出门,绿蝉迎上前来,“你昨儿去了何处?”
“我能不说吗?”
魏怜儿低声问道,瞧着可怜。
绿蝉只得叹了口气,“罢了,只要你跟皇后娘娘说清楚了就行。看你弄得这么狼狈,先回去洗个热水澡,休息片刻。等到午后我再给你安排活。”
“谢谢绿蝉姐姐。”
魏怜儿轻轻颔首,往自己屋中去了。
绿蝉则连忙掀开门帘,见皇后正在写字,故而放缓脚步,走到一旁。
却觉得皇后脚边那盆炭火冷了些,遂道。
“我叫奴才们给您换盆炭。”
说完,绿蝉便先弯腰去揭开了炭火盖。只见里头有两块硬东西已经烧黑了,看不出是什么。
“娘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