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适叫朕做什么,朕又不是华佗转世。”
皇后看出乾隆心情不佳,弯腰将纸团捡起放到一旁。走上前瞧见乾隆满身的墨水,捂嘴轻笑一声。
“皇后笑什么。”
“臣妾在笑皇上为了个辛者库奴婢恼怒,连高贵妃妹妹的面子都不给了。”
皇后走上前,给乾隆解开衣扣。
乾隆却用那脏手一把搂住皇后的腰,“朕为了一个奴才恼怒?”
他挑眉,皇后抬眸望着他。
这是她的夫君,是这世上最风流倜傥俊朗如星的男子。只是皇后心中却更明白,她的夫君注定不会是她想要的一心人。他如今流露出的爱意,不过只是他闲暇时的乐子。
既然如此,又何必将真心交付,落得满腔愁肠。
她轻轻推开乾隆,笑着道。
“陛下还是去见见高贵妃吧,没有您,她的身子怕是不会好了。”
“那皇后你呢?”
乾隆有些不悦,他的皇后总是喜欢将他推给旁人。
“臣妾……”
“皇后的身子何时能好起来?”
乾隆眸中仍是温情,只不过却没了暖意。他是在问皇后,何时能担起皇后的责任,治理好后宫。
“臣妾会努力进补,养好身子的。”
皇后屈膝,低声答。
“给朕更衣,摆驾去钟粹宫。”
乾隆淡淡的,转了转玉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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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怜儿是一路小跑回去的,站在辛者库门口,她用衣袖擦干了脸上的泪。
进了门,没料到竟碰见了孔嬷嬷。
孔嬷嬷一把拉过魏怜儿,劈头盖脸一顿骂。
魏怜儿红着眼,将适才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与了孔嬷嬷听。
“这还了得?”
孔嬷嬷虽平日里苛责,却最是护犊子。
浣衣房的人她能欺负,旁人却不行。
“打狗还要看主人,她红钏是个什么东西。手上惹了腥,便要将脏鱼烂虾往别人嘴里塞?殊不知这世上最烂最臭的莫过于她自己,我呸,瞧她一眼我都嫌脏。膀大腰圆的玩意,心眼比针还细。”
魏怜儿诧异的看着孔嬷嬷,不愧是宫中摸爬滚打的老人,嘴皮子比刀片还利些。
“跟我走。”
孔嬷嬷一把拉过魏怜儿,剩下的宫女们也巴巴的跟在了后面。
一行人拥簇着到了熏衣房那天井里,李嬷嬷正在嗑瓜子,瞧见这阵仗登时懵了。
“老姐姐这是做什么?”
“少跟我套近乎,把红钏叫出来。”
孔嬷嬷鼻孔朝天,并不将李嬷嬷放在眼里。
“哟,叫我做什么?”
红钏气势汹汹的走出来,然瞧见门口这样多的人,一时间声音都小了。
“是打量着我们熏衣房没人吗?你要干嘛……你……啊!”
红钏没来得及跑,脸上结结实实挨了孔嬷嬷一巴掌。
“黑心肝的玩意,叫你亲表妹去送死,问问你娘老子答不答应!”
“你这个老无赖,满嘴胡吣些什么。”
红钏挨了打,一手捂着脸,疼的厉害。
随即看向跟在孔嬷嬷身后的魏怜儿,她竟从皇后宫中平平安安的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那件衣裳可是端慧皇太子过身时皇后穿的,自那之后皇后便再也不能瞧见那衣裳。
此番是长春宫的人不小心拿错了误送来的,那人叫红钏小心些,洗干净了便偷偷送回去。
故而红钏适才留了个心眼,特意打发魏怜儿去送。她怎么可能没事?
“魏怜儿!是不是你从中挑唆?污蔑我的清白?”
“我没有,那衣裳是你叫我送的。”
魏怜儿摇头,大着胆子往前一步。
“这本不是我的差事,若非你指使,我何必要趟这趟浑水。”
有孔嬷嬷在身后撑腰,魏怜儿也不怕红钏。
“你这死丫头,竟敢这般污蔑人。”
红钏不敢打孔嬷嬷,却敢动魏怜儿,一巴掌带着风挥了过来。
却不料竟被魏怜儿用手拦下,“你从前打我便算了,可如今我不会再任由你打骂。”
“你!好啊,魏怜儿你如今胆子大了。我写信告诉你娘,叫她好好教教你做人。”
红钏之所以对魏怜儿这般跋扈,不过是仗着魏怜儿的娘从来都是向着她的。
在她娘眼中,自己亲生的女儿甚至比不上亲哥哥的一句话。
“你去说罢,如今是在宫里,娘也管不着我。”
魏怜儿默默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原主,同那名头上的老娘面都没见过,哪里会怕这个。
“好了好了,都是亲戚还闹什么。”
李嬷嬷素来是个老好人,走上前,一把扯开了红钏。
“老姐姐你也是,打闹成这样若是被总管瞧见了,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孔嬷嬷听了这话,从鼻孔挤出一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