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花洒里的水冰凉地往下浇,不轻不重地发着声响。
商壹一脸木然地站在下面,任冷水将银发打湿,水珠顺着冷硬的颈线往下滑,滑到锁骨,显眼的小窝顿时被清水映得反光,洗礼过后又继续往下滑。
商壹面无表情,没下一步的动作。
但他并不好受。
住下来的这些天,唐珂还没开始说具体什么时候动用无字天书,所以他也倒落得清闲。
但唐珂有时候总会……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万年以来,这种目光见得多了去了,但商壹深知在此之前他从未如此过。
因此想忽略不计都不行。
可他又不知道如何训斥那小妖。
待得时间越久,商壹越觉得唐珂的眼睛像一年前所见过——活僵尸的小鹿眼。
比那晚屋里的灯还要亮上几分,会勾人似的。
可将他作为他人代替品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令商壹极为厌恶。
商壹向来是公私分明之人,虽然那只眼睛在他脑子里锲而不舍地出现了一年,但他还不屑于去找个“替身”。
再说,替身能替什么,他只是对那只眼睛比较记忆犹新,并无其他感情。
但唐珂的眼睛大多时候就像长在他身上。
商壹受不了。
实在待不下去了,他也会半夜溜出去再试无字天书。
而回不去这个事实也一次又一次的加深。
被人看脸红,商壹暂且忽视不提,但被唐珂碰一下,他竟然有了最污浊的欲望,还来的如此直白且热烈,离谱!
商壹手动了,脸上不太好说带的是什么表情,他只心想,来到陌生之地是第一件奇怪之事,妖力失了大半是第二件想不明白的事。
而眼下,便是第三件毫无厘头的事!
出去已经探寻过无数次,他哪一次不得往自己周身散些看不见的玄光,防止旁人触碰。
但他方才,竟然察觉不到唐珂向他扑过来!
不止他奇怪,还在客厅里懵着的唐珂也很奇怪。
被夺了一回手机,商壹面色不虞地控诉完“你碰到我了”,就一脸不开心地去了浴室。
把“我好脏”当场发挥的明明白白。
浴室的门被“啪嗒”打开再被“啪嗒”关上,声音一出,唐珂从商壹“脏了的”的想法回过神,心想:我那么弱,真扑过去商先生躲不开?
但容不得他想太多,直播没结束。
【说话的是谁?】
【糖糖糖怎么消失了?】
【对方说唐珂碰到他了】
【什么情况??】
【卧槽有瓜……】
【………】
“嗯?没谁……”唐珂终于恢复视力看见弹幕了,忙端正地坐在手机屏幕前,说:“我大表哥。他有点儿洁癖,刚才我碰到他了,有点儿生气。”
此话一出,弹幕安静了整整三十秒。
还不等他们反应再提出其他的问题,唐珂就又道:“本来就是趁着正式解约所以才想着跟大家说一会儿,现在该说的都差不多了,我先下线了哈。”
“天高路远,希望有一天我们能以朋友之名相见。”
说完,像那天退圈,他直播关的义无反顾,没一点犹豫。
唐珂没管自己还在支架上面的手机,只低头将商壹的手机打开了——他没设密码。
打开后他一道程序一道程序的将商壹正在看的视频退出,弄完后其他什么也没动,重新按灭关上了。
看唐珂直播的可不是只有糖人,还有其他人。
“嗡——”
张恨行:【直播就这??】
大白兔奶糖:【不然哪[兔兔懵懂奇怪]JPG.】
张恨行:【没什么】
张恨行:【不过祖宗,你什么时候又有大表哥了?】
两个人从唐珂出道开始就合作,别说家人,张恨行连他朋友都很少见。
但唐珂说:【我想有的时候就有了[认真]】
张恨行:【……】
张恨行不说话了,从今天起这祖宗也是彻底与娱乐圈没关系了,让他好好耍吧。
但十分钟后,张恨行的消息又来了。
张恨行:【祖宗!那个舒殊是你朋友吧,他上热搜了!】
—
片场拍完中午的戏,还带着一身戏里的装扮,舒殊想回保姆车上睡一会儿。
在回保姆车的那段路,他低头看着手机。
横店周围被保护得很好,没那么多的闲杂人等,但离拍戏地点比较近、同时又是舒殊粉丝的人也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