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关南衣再洒脱再装的毫不在意,可素来了解她的时清雨还是发现了她隐藏地非常极好的那一丝落寞。
她说这里就是她的家。
她从不骗她,除了那一次。
她确实是悔了的,在四年多以前就悔了,可那个时候的她没有来得及,现在有机会了,所以她是那样想给关南衣一个家。
可遗憾的是关南衣好像总是不知道她对她有多在乎。
关南衣不知道她的想法,毕竟像时清雨那样的人,心里就算是真的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表露在脸上两分的,关南衣本就不擅长于对人察言观色,更何况对方是时清雨。
时清雨这老古板就是肚子里面有个屁要放了也得憋住了,然后到一个无人之地,在心中默念三遍自己对不起天,对不起地,对不起即将被污染的空气了之后才会小心翼翼的放出那个屁。
迂腐又古板。
有时候真的蛮想用个棍子把她脑袋给敲开,看看里面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关南衣如是想道。
“得勒得勒得勒,蒸馒头是不落魄,蒸馒头哪有坐过牢的人落魄啊?您看看我大学没读成,公司也开垮,局子也坐了,档案也毁了,我这种人才是落魄到了顶的。”
时清雨微微皱眉:“切勿妄自诽薄。”
关南衣有时候真的蛮喜欢时清雨这古板的性格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是语文老师的缘故,都21世纪文明高度发展的现在,时清雨这个狗女人竟然还会时不时的拽出两句古文腔来,真是越听越觉得好笑:
“行行行行行,我不妄自菲薄,我狂妄自大行了吧?”
时清雨面色微冷。
关南衣一口气喝掉了自己碗里的稀饭,然后就着袖子往嘴巴上一抹,就算是擦嘴了。
时清雨坐她对面,递了张餐巾纸过来:“用纸。”
关南衣愣了一下,随即道:“啊不好意思,有点习惯了。”
她没有伸手去接那张纸,而是直接站起了身对时清雨道:“这早饭我听了您老人家的话老老实实的吃完了,现在可以让我上去睡回笼觉了吧?”
时清雨:“可以。”
于是关南衣转身就离开了餐厅,上楼去了,连声谢谢也没给早上6:00就起床为她做早饭的,曾经的那个师长。
她走的不算快,但也不算慢。
人还是那个人,但和很多年以前比起的话,确实是变了不少。
以前的关南衣走路永远都是带着一股嚣张狂妄的意味在里面,从不肯好好走,老是喜欢把手插在裤兜里,路上只要遇见了个石子或是矿泉水瓶子之类的东西的话就都会忍不住上去踢一脚。
时清雨说过她好几次的,但每次关南衣都是笑眯眯的讲道:“我这不是忍不住吗?从小到大都习惯了,改是改不了的。”
当年她说改不了的,而现在却改了。
现在的关南衣走路像是从军营里出来的那样,表面上哪怕装得再潇洒随意的,但骨子里却是那样一板一眼的。
她步伐是被严格限制过后的距离,带着僵硬与规矩,是时清雨最不愿看到的样子。
她看着关南衣的背影,忽然想起刚才的时候关南衣对她说的自己已经习惯了用袖子擦嘴的话。
好像就是在那一瞬间,她心里的悔意重过了多年不见的喜悦的。
她变了很多。
时清雨坐在餐厅静静地想道,目之所及,已经看不到那个人的背影了,可她却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用。
她真的无法再骗自己的,她悔,她愧。
那个地方或者真的不如她所想的那样,关南衣在那里应该是过得很苦的,所以她不再喜欢她了这件事也是应该发生的。
她剪去了她曾最爱的那头秀发,也改掉了她曾最习以为常的陋习,所以她忘记了她对她的喜欢的话也是应该的。
毕竟她是那样的卑鄙。
在她逼关南衣去自首的时候,她用得理由曾是那样的冠冕堂皇,绕来绕去,不过是怕违背了心中的道义。
可她最遵守的道义却在再遇上关南衣时崩塌的那样彻底。
所以时清雨呐,你这样又是做给谁看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刚才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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