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琴抹着泪,看了眼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女婿,抿抿唇,看着女儿道:“晚清,你好好跟你爸聊聊,我就回去了。”
丈夫这一走,女儿心里不止有痛,还有自责与愧疚。
“嗯,家里的司机来了吗?”姜晚清不放心她一个人离开。
“别担心,我让司机在路边的车里等着了。”白琴拍拍她的手背,望着女儿的眼里满是怜爱与疼惜:“晚清,你爸他从没有怪过你,你不要自责,不要愧疚,他人已经去了,我希望你可以放下。”
姜晚清抿着唇,没回话。
说不自责,说不愧疚,怎么可能呢。
“晚清,听妈的话。”见她这反应,白琴叹了口气。
“妈,您回去吧,我自己知道的。”
“好。”白琴起身离开。
“妈,您注意身体。”傅谨言看着白琴红肿的跟核桃一样的眼睛,安慰道。
白琴不做声,径直离开。
从昨天那通电话过后,她一句话都没有再跟傅谨言说。
傅谨言眸色微暗,心里有些不好受,他知道白琴这是恼了他了。
白琴走后,墓地里只剩下两人。
这会还是大清早。
山风过隙,卷起地上为数不多的残叶,略感悲凉。
墓碑上是父亲的黑白遗像,脸上严肃的神情,是她记忆中父亲一直的形象,让她倍感亲切,看着顿时热泪盈眶。
“爸,对不起,我不该犹豫的,不然您也不会走的这么快,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姜晚清痛哭流涕,一下下的捶打着胸口,自责和愧疚像是大海上的巨浪,将她淹没。
墓地上,除了风声,就剩下小女人悲切的哭声。
半晌后,她还是没有一点停下来的迹象,傅谨言眉头一拧,上前语气有些干涩的劝说道:“姜晚清,别哭了,注意你的身体。”
身体身体……
除了这个他还能说什么?
一时间,姜晚清有些怨恨的瞪着他:“如你所愿了,我爸走了,你现在还能拿什么威胁我?连我给爸哭丧,你都要阻止,你能不能滚远点?我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闻言,傅谨言脸色骤然难看。
恰在此时,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姜晚清望过去,来人居然是许湛文,卸下了白大褂,换了身黑色衣服,手上拿着拜祭的花束走了过来。
“湛文,你来了。”姜晚清抹掉眼泪,哑声打招呼。她没想到,许湛文这么有心,居然亲自前来墓地拜祭。
“嗯,我来看看伯父。”许湛文温声回道,声音轻柔的像是拂面的风,让人听着很舒适。
这时一道冷然的声音打破了和谐的氛围。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傅谨言拳头紧攥成拳,眉目冷然,里面带着愤怒。
在他看来,许湛文真的是虚伪至极。
从他让人调查的结果,以及那封匿名的邮件,以及他对许湛文的种种行为来看,姜远泽的死跟许湛文绝对脱不了干系。
从那天跟姜晚清的争吵,许湛文的举动,就足够将他的动机曝晒在他的面前,可这男人太会伪装了,在姜晚清面前伪装的温文尔雅,体贴细微。
相较于他的冷言冷语,许湛文声音依旧平和温淡:“傅先生,我过来,自然是来拜祭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