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的痛意,让姜晚清回了神,她望着男人泛冷的面容,小嘴微张,话中带了刺:“去祭拜我爸,难道这也不可以,是吗?”
闻言,男人放开她。
“喝完粥,再去。”
姜晚清唇瓣翕动,终是没再说什么挑衅的话。
葬礼举行到一半她都不能再回去参加,这个时候惹恼了他,这男人肯定会丧心病狂连她去祭拜父亲都不让。
所以,她暂时隐忍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去了饭厅。
饭桌上一片安静,谁也没说话。
姜晚清垂着眸,径自喝粥。即使不抬头,男人灼热的视线她也能感觉到,但她一眼都没有去看他,她心里有气,气他的心狠。
简单的早餐,在沉默中度过。
吃完早餐,男人亲自开车,两人前往墓地。
A市北山墓地,建在半山腰上。
初秋的天,天朗气清,山腰上的风有些大。
下车后,傅谨言眼神下意识的看了她单薄的身影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脱了外套,打算披在她的肩膀上。
“不用,我不冷。”姜晚清谢绝了他的好意。
随即,快步朝父亲的墓地走去。
说来也是可笑,直到火葬的时候,她才知道这块墓地,父亲五年前就买下了,准备了这么多年,终是用上了。
距离墓碑几米处,她停下步伐。
父亲墓碑前,母亲正跪坐在墓碑前,手抚摸着墓碑低声的哭诉:“老头子,说好一起白头的,你怎么说话不算啊,你就这样扔下我一个人走了,你让我怎么办……”
母亲隐忍的痛哭声,让她心痛。
眼泪像是倾盆大雨,哗啦啦的往下掉。
父亲去世后,再到葬礼结束,母亲一直都在隐忍。她没有上前去阻止,母亲需要痛痛快快的发泄一通。
父亲去世,最难过的莫过于母亲。
相濡以沫半辈子,走到一半,其中一个就这样提前下了车,中途被丢下的,最痛苦不过。往后的余生,如果走不出来,那将是度秒如年。
她希望母亲能走出来。
父亲那么爱母亲,不会忍心让她余生过的不幸福。
可父亲去的真的太过突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她想,父亲阖眼的那一刻应该是带着遗憾的,毕竟没有来得及见母亲最后一面就闭了眼啊。
越想,她心口越是痛不可歇。
不知何时,男人也站在了她的身边。
两人默默无声的站了好一会。
最终,怕白琴伤心过度晕过去,姜晚清抹掉眼泪,走上前去,跪坐在母亲身边,拉着她的手安慰:“妈,爸不喜欢您哭,别哭了好不好?”
父亲这一辈子,几乎都没让母亲哭过,可他去世后,母亲却是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干了。
白琴哭到失声。
姜晚清红着眼睛,心疼的抱着母亲一遍遍的安慰。
许久后,母亲才勉强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