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前几天陆崇他们三个人猜测的一般,几天之后?霍家果然?收到了恐吓。
这天早上,管家老霍按照惯例打?开大门,可一打?开就?看到门口一片狼藉。
几个护院躺在血泊里早已经?断了气,从伤口上看基本上都是被一刀致命的。
门口还摆着一只方方正正的木头盒子,不知是什?么。
老霍被吓了一跳,连忙喊了几个家仆过?来,让他们将门口的尸体处理掉,自己则是抱着盒子去报告了霍仁海。
随着冬天的到来,霍仁海的病情又加重了不少。
原本他就?不是欺骗霍正的,他的身体是真的不大行了。只是后?来一想,就?算几个孩子知道?了又能怎样,徒增伤心罢了,于是就?让老霍一起继续瞒了下去。
他坐在藤椅上,对着那盒子凝神片刻,不一会儿一边咳嗽着,一边打?开了木箱子。
打?开之后?,里面赫然?放着一只血淋淋的手。
霍仁海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出来打?拼时不是没有受到过?这种恐吓,自然?不会被这些小把戏吓到。
只是看着那只手,他内心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想法,于是伸出满是皱纹的枯手,将那只断手拿了起来,翻过?来一看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霍仁海看着断手手心里的那颗小痣,忽然?眼前一黑,浑身发抖,紧跟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嘴唇褪去血色变得乌青一片。
老霍见情况不妙,赶紧把那箱子和手拨开,一边给霍仁海顺气,一边找喊下人将家里的医生?唤来。
那医生?是个洋人,身后?紧跟着两个同样是金发碧眼的女护士,一起匆忙跑过?来。
医生?让两个手下将霍仁海放倒在地上平躺着,自己则是拿出各种用具给他做简单的检查,然?后?用酒精擦拭他的血管,给他注射了一针镇定剂。
他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斥责道?:“之前不是告诉过?不能让霍先生?受刺-激吗?他的心脏本来已经?坏了,支撑不了很长时间了,今天经?过?这种糟糕的事情,剩余的寿命更?加的少了!”
老霍也觉得自己是老了,越发的不中用,竟然?直接就?把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拿给老爷看,心里难受极了,抖着双手默默擦眼泪。
那洋医生?见老霍连连说对不起,又是一副可怜的样子,也于心不忍:“我给他打?了镇定剂,估计要过?几个小时才能醒过?来,我给他开的药记得按时吃,至于能活一个月还是两个月,这就?要看上帝的旨意了。”
等?霍仁海情况稳定下来之后?,医生?找人将他抬到卧室的床上,躺下之后?又测了测他的心跳,确定平稳之后?才放心离开。
那洋医生?离开后?,老霍不再佯装镇定,跪坐在那只断手的前面伤心地哭了起来。
那是他从小带大的孩子,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霍正的右手心里从小就?有一颗痣,小时候不懂事经?常当成芝麻去啃,啃伤了就?来找他擦药,每次啃每次伤每次都不改。
这就?是四少爷的手啊......
到了下午时分,霍仁海才醒过?来,眼睛呆呆地看着屋顶,花了很长时间才重新聚起精神。
老霍给他到了温水,扶着他的后?背将他扶起来,把温水给他喂下。
霍仁海喝了水之后?舒坦了不少,精神稍稍起来不少,老霍连忙张罗着下人去给他准备午饭。
霍仁海摆了摆手,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老霍连忙将耳朵凑上去,只听见他哑着嗓子说:“快去找霍廉,让他派人去救阿正。”
老霍不明所以,霍廉虽然?认祖归宗,但很少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他们:“可是二少爷一向行踪不定,这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他?”
霍仁海由于着急,眼睛有些红,老眼含泪艰难地开口:“陈二爷....去找戊行码头的陈二爷....”
老管家不知道?二少爷跟陈二爷有什?么联系,甚至有些怀疑老爷是不是犯老糊涂了,但无计可施,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按老爷的话派人去联系陈二爷。
返回时经?过?大厅,老霍思忖片刻,又忙去了偏厅,拿起电话给陆公馆打?电话。
前几天霍正还用陆公馆的电话给霍家打?过?,说是自己待在江北陆公馆,要老爷子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