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那天给她送东西的,名叫长生。
他是在常安杀掉坏人的前一天刚被抓进来的,常安问他名字他只会支支吾吾,说自己身世悲惨从小颠沛流离,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
常安将信将疑,懒懒地对他说:“我叫常安,以后你就叫长生吧。”
那天常安联合众人烧死了人贩子,也释放了其余的受害者,而他则初来乍到无处可去,便跟着常安住在望月庙里。只是这人很不安生,喜欢到处跑,所以常安根本从开始就不信他编的那套“小白菜”的说辞。
“哟,今天怎的想起给你爷爷送饭?”常安头也不抬,继续在那边写写画画。
“我说你个小丫头片子,能不能不整天爷爷长爹爹短的?小心嫁不出去!”
他知道常安喜欢去逛街,一逛街必定会去茶馆子,她尤其喜欢在茶馆子里跟那些老大爷谈天说地,这动不动就“你爷爷”“你爹爹”的保准是跟他们学的。
常安开始还默不作声,后来忍无可忍,一个飞腿就把长生踹翻了。常安手掌用了巧劲拍桌,一个借力站起身来,原本在长生手中的一只烧鸡稳稳被常安接住。
“丫头片子?瞧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才配得上这个这几个字吧?”常安看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长生笑出声来,毫无形象地开始吃烧鸡。
长生看不下去,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又开始嘴碎:“啧啧,瞧你这吃相真是不讲究,还好小爷我在外面吃过了,真是教人倒胃口......”
说着说着,他看着常安阴冷的眼神声音逐渐变低下去,然后乖乖坐到一旁,做了一个缝上嘴的动作不再言语。他知道这小姑娘会一些令人咋舌的旁门左道,可惹不得。
常安不在意自己的吃相,只觉得穿什么衣服配什么形象,等穿上小洋装她自然就会用刀叉了。她一边往嘴巴里塞食物,一边习惯性地摸-胸前垂挂的玉葫芦,摸了个空之后她才想起来,葫芦被她弄丢了。
那玉葫芦不是什么宝贝,只是这是她醒来之后唯一带在身上的东西,所以能找回来自然最好。
长生托着腮看她啃烧鸡,对于常安他只觉得好奇,毕竟从小到大他没见过这样神秘又肆意的女孩子。
她可以穿着粗布旧袍坐在石头上毫无形象地大口吃肉,也可以画上美美的妆踏着小高跟去咖啡厅里吃西方人的下午茶。
啧啧……
正当某人准备回忆常安手刃人贩子的威武形象时,常安毫无感情的声音传到他耳中。
“要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呵!小爷出马自然是把事情办得顺顺利利了!我给你订的那支枪保准适合你!”
长生拖着长长的腔调,见常安朝他伸出手,一把将那只沾满了油渍的手拍开了,“急什么!谈是谈妥了,只是这乱世中的枪支弹药你以为这么好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