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玫舒了口气,放宽心,吃完晚餐后,破釜沉舟般地把手机一丢,专心致志地对着电脑出方案图。
一忙就到晚上九点?多,天已经黑透,几小时前的?落日早已不知?所踪。
司玫想到今明两?天还有时间,并不想在公司熬夜到太晚,堪堪关了电脑,提着托特?包赶地铁回?去。
乘上车,她又翻了一遍朋友圈。
忙了一整天,只剩倦怠与瞌睡,即便是站着,司玫也倾身靠在扶杆上,头昏沉沉地低下去,将睡将醒的?。
就在这时她握在掌心的?手机一震响起声提示音,猛得将她弄清醒。
司玫心跳猛得回?缩,无比期待地拿起来一看,无比失望的?垃圾短信:
……您有新的?快递送到xx驿站,请注意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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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无灯,只有卧室的?门缝里,漏出一点?点?的?灯光。
司玫快十?点?才到家,在玄关换鞋,岑露推开房门,正端着只马克杯出来,惊讶地看过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
“社畜啊,有什么办法?”司玫笑笑,“你还在学习?”
“我倒杯水温水就睡了。”
司玫笑着嗯了一声,“好?的?,那我马上洗澡!”
岑露睡眠很轻,又在忙着备考,司玫自然而然想着,多迁就些她的?作息时间。
岑露也笑了笑,捧着杯子回?去,“那晚安了。”
司玫冲澡飞得很快。
怕电吹风吹头发的?声音扰民,又怕如果?不吹头发会头痛,司玫索性没有洗头,想着明天早上起来再洗不迟。
她在浴室洗漱、护肤,十?一点?钟,便轻手轻脚地出来,返回?自己的?房间,也准备休息。
这时,她搁在电脑桌上充电的?手机忽然响铃。
而她又刚走?到房间门口,加快步子小跑过去,老房子的?瓷砖起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夜里不安分的?老鼠。
司玫赶紧去拔了电源,压低声音接电话。
牙缝里,还裹着口冷气,大晚上的?,不知?道岑露睡了没,又是手机振铃、又是底板声的?……
“请问是司玫?”
她沿着唇,“……我是,有事吗?”
“这两?天电商购物节,速递箱本来就不够用,你快递都在驿站的?箱子里放一天了,还来不来拿啊?”
“啊,我……我快递?”
还以为那个?下午那个?短信是发错了。
她最近本没买任何东西的?。但?驿站方不听解释啊,她赶忙压低声音道歉,问他明天早上六点?五十?去取行不行。
“你六点?五十?上班?八点?半开门啊。”
“可是我……”
“你现?在就下来吧,今天取货的?人多,现?在还没关。”
“……那好?吧,麻烦您了。”
司玫头皮发麻,无可奈何地披了件薄衫。
为了一个?根本不是她的?邮件,还得出门一趟,保不齐又要搞出一阵响动。
还好?快递驿站离她住的?单元不远,下楼走?了百十?米,就到了。
驿站的?卷帘门降了一半,白炽灯还没关,门口站着位大叔。她忙去拿身份码取货,又给人道歉,解释自己下班太晚实在没空,给他们添了麻烦。
这大叔只是脾气躁,心却善,没再说?什么,反催她天色太晚了,赶紧回?去。
如此折腾一通,终于到家。
瓦楞纸箱里不知?装了什么东西,司玫捧着箱子从电梯厅走?回?来,竟还觉得有点?手酸。
真的?是她的?快递吗?谁会给她寄这么重的?东西。
就着台灯的?微光,给纸箱掀了个?个?儿。
司玫找到封条,大脑明明白白地嗡了一声。
收件人:司玫
寄件人:顾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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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顾仓促得弄出响动,司玫抓过手机点?开微信。
朋友圈上方有个?极勾人的?红点?,她迟了一下,没冲动地点?开与他的?对话框,还是到了朋友圈里去——
四小时前。
司玫:【落日与沙洲陪我。[图片]】
一分钟前。
顾连洲:【太阳落山之后呢?】
作者有话要说:只有沙洲了呀。
啧,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