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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死了,可他却永远活着。
因为他被做成了尸傀儡。
有的人活着,可他却已经死了。
因为他可能是江逾白。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容舟不信。
大难不死必有后遗症才对,此时的江逾白明明就是由脑髓空虚失养之症。
该治病才是。
北域有座扶苍山,冰堆雪砌、万仞横卧、巍峨壮观、风光皎净。
于此地,可散浊气,正心神。
南境往南三百里,有一空谷。
常年云缠雾绕,连绵清雨淅淅沥沥,缥缈朦胧。
树苍翠,花娇艳。
泛舟湖上,看水天一色。可令人心驰荡漾,迷蒙沉醉。
极西之处伽蓝寺。
渡修士,渡凡者,渡万物生灵,渡无边岁月。
寺内佛修日夜诵经,正直、清满、和雅、清彻、周遍远闻。
最适合修身养性和养病。
东有幽冥鬼都,每月十六,百鬼夜行。
但凡路过此地的修士皆会仰天长啸,嚎叹一声‘刺激!刺激!’。
乃放松解压之圣地。
容舟思绪翻涌,脑子里掠过无数个可以带着江逾白散心的地方,最终目光落在了江逾白波澜不惊的脸上。
“你……你该出去散散心的。”
“扶苍山、桃岭、幽冥鬼都,再不然伽蓝寺,你选一个,等着琼林宴过后咱们哥俩散散心,潇洒潇洒去。”
顿了顿,容舟又补充道:“一切花销的灵石,容小爷全包了。”
江逾白不回,只是淡笑,犹如雨后初霁:“这两日我又接了几封挑战贴,算上之前的共有十二封。”
容舟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些人里,有同期入世的修士,有雨后春笋般的年轻后辈,甚至还有已有所成就、闻名漪澜的长者。
各人有各人的来头,境界也是横跨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小乘乃至大乘境。
其中有真心实意来讨教的,更有准备诛他心,要他命的。
他能不死不伤的概率几乎不存在。
见容舟蹙眉沉面,江逾白在他肩膀处重重拍了两下:“别担心,你师兄命硬,天雷都劈不死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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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年,修真界的高手络绎不绝,或一方豪杰,或一缕孤魂。
各大世家门派也是你方唱罢我方登场,或淹没于时代洪流,或应势而起,雄踞一方。
然归元剑派也好,十方无相也罢,这些大小门派世家在太乙学宫面前皆是要敬上几分的。
故而世人谓之:太乙学宫既是天之骄子的孕育地,也是各大仙门制衡点。
学宫各夫子桃李满天下,大先生晏凛之更是即将迈入圣人境的高手。其忙碌程度更是与岑书妍不相上下,然今日先生却格外得闲。
先是自娱自乐摆了一个时辰的玲珑棋局,后又品了两个时辰的碧螺清茗,现又开始在屋子里赏画。
晏凛之素来不喜怒形于色,可今日下午就是个洒扫小童也看出了这掌院之主的心思。
并不复杂只有两个字,欢喜。
桌案的大小画轴林林总总七八十卷,他一一看过后,又开始自嘲起来:人都要来了,我看这些做甚。
堂前忽地响起一阵剑吟之声,凛冽的剑气裹挟着院里桃花自四面八方合围而来。
直至晏凛之周身半寸才堪堪停住,他一声轻笑:“怎么,舍不得吗?”
“我有何舍不得?”此人明明尴尬至极却又气势十足,不是岑书妍是谁!
晏凛之有些诧异:“怎么是你?无涯呢?”
岑书妍不答,从纳戒中取出一只木箱,抬手打开:“这些就是我们归元山给你们学宫的说法。”
晏凛之自是拒绝。
“留下吧。用这些灵石建一个专门给客人洗浴的暖泉,免得我们家的弟子再被冤枉成了登徒子。”
晏凛之自是听出她言语中的嘲讽之意,“百闻不如一见,清乾仙君真是护短直至。”
留下一句后便拂袖而去,殷无涯那般疼那两个孩子,想必是直接去了思过崖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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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如刀的狂风顺着崖壁灌进黎纤的胸腔,他的额头和脖颈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急促起来。
思过崖壁陡峭险峻,手掌心被划开数个细密的小伤口。
崖顶滚落的石子砸破了黎纤的脑袋,细嫩的额角登时破了皮,黎纤抹抹脸,紧了紧包袱又向上爬去。
江逾白喝了两口从容舟那抢过来的花雕,被抢的那个早已醉得四仰八叉。
见容舟睡死,江逾白又翻开了真仙手札。
“此鱼今日与我下山除邪,……一路嬉闹,……满口赤子之言,荒唐且可爱。”
刹时,江逾白只觉这花雕一点味道也没有了,犹如稀醋一般难喝。
原来真仙养鱼时,黎纤是化了人形的。
原来他们二人还曾一同下山游乐。
原来黎纤会讲很多话啊。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