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险些让云婉淑包裹里的东西抖落出来。
“云师叔?你来七峰了?怎么?你这是被谁欺负了?”
来人正是前些日子被柳虚清一袖扇飞的孙子剑,自从树林一事之后,孙子剑就被柳虚清派往山下,完成一些鸡零狗碎的师门任务。
无非就是去一些偏僻村落做些捉小鬼小妖的活计,没什么历练,更没什么宝物可寻。又一次完成师门任务的孙子剑正在山下烦闷着,想着要不要回七峰,不料却碰到了行色匆匆的云婉淑。
原本想打个招呼,没想到云婉淑一抬眸却是双眼微红,眸中烟雨如幕。
这可一下子把孙子剑给看呆了,那些乡野里的女人,在孙子剑看来多是野蛮粗鲁,手臂上的肌肉和男子一样,衣着也灰扑扑的,偶尔见到一伶俐水灵的女子,一张口又是粗鄙乡音,将那些旖旎心思全部刮到九霄云外去了。
云婉萧见着孙子剑这呆呆傻傻的模样,忍不住破涕为笑。
“我当是谁,原来是子剑你,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定是又去下届除魔卫道了吧。好好,好后生,唉,若是七峰的男弟子都像子剑你一样,敢做敢当,就好了。”
云婉淑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里,三分欣赏四分心酸,还余韵一分天然的男女之间的无痕暧昧。
这话一出,孙子剑心中那是热乎乎的,好似打了气一般,胸膛挺得直直的,这些天来受的恶气好像也散了不少。
“云师叔谬赞了,子剑不过是尽一个修真弟子该尽的本分罢了。不过,听云师叔你这话,是七峰的弟子,欺辱你了不成?”
美色归美色,孙子剑终究不是个酒囊饭袋之徒,七峰的男弟子,听云婉萧这意思,是新来的那个姚晗灵,又作了什么幺蛾子?
这会儿,云婉淑情绪也缓和了不少,倒也不急着往回赶了,
“其实上次五彩凤凰的事,我回去想了,也不怪姚师侄,可既然已经答应了让我炼制血药做嫁妆,我便想着君子一诺千金,姚师侄定是不会反悔的。”
“谁料,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姚师侄天资聪颖,已经步入了结丹期,在柳峰主那里,已经是动不得的人了,嗨,我若早知这番,定不会来扰人。”
“罢了,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还是早些回去打点九峰的事务吧。”
云婉淑摇摇头,叹息着,正欲离去。
一只鹰爪般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云婉淑的臂膀。
“云师叔,你方才说……谁步入了结丹期?”
秋水翦瞳一回眸,映入另一双如墨深渊里。
“来,你与我多说说,说不定那血药之事,我有法子可帮你。”
孙子剑眉眼若春风二月,像是翩翩君子好心帮助一遇难佳人。
入夜,穹峰山脚下的柴屋中。
姚晗灵点亮一灯烛,看着左手腕上几乎完好的疤痕陷入思索。若真像簿双阳所说,中了神梦仙草之后做得梦,有种预知未来的能力。
那么在梦中的虫巢之中,那蝶妖夜宵所说的,她的左手腕被人下了蚀骨之毒也有可能是真的了?
在七峰之中,最有可能给她下毒的人就是叶婉萧。
叶婉萧和她最大的过节就是那本四季剑谱,若是没有经历灵师大比,说不定姚晗灵还真会为了日子平静,考虑把四季剑谱还给叶婉萧。
可如今,她是簿家的眼中刺是狱鬼章尚天的预备舍身,她若是想活下来,必须要有强大的秘籍辅助修行。
不过,这四季剑谱倒是有什么吸引叶婉萧的地方,让其宁可耗费数年光景在这一本上死磕,也不愿意修行别的秘籍。
难道只是因为强吗?
柴院栅栏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谁?”
姚晗灵心顿时到了嗓子眼。
“鬼叫什么?是我。”
柳虚清的声音从院中传来。
柳虚清?他怎么又来了?难道是又发现了她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自从从三峰回来之后,柳虚清好像总是看她看的特别的紧,三天两头就过来柴院看看她,偶尔还给她把把脉什么的。
让姚晗灵在受宠若惊的同时更多了一层不安,生怕她的仪容易容移骨之术被柳虚清看出端倪来……
“师尊啊,你怎么又想起来我这儿了?是弟子今日哪里又做得不对了吗?弟子愚笨,劳烦师尊幸苦教诲了。”
人间秋霜方上色,山上夜里已经是天寒地冻,姚晗灵起的急,没来的及穿柳虚清给她的缥色罩衫,冷的哈出口的气儿都是白的。
对面的柳虚清施舍似得瞟了一眼姚晗灵。
“辛苦?你知道我辛苦,我来了这么多次,别说一杯热茶,哪怕是一杯凉水我都没见过,你这拧徒,倒光是嘴上油膏滑腻,尽会搪塞………”
“师尊请!”
不待柳虚清阴阳怪气的说完,姚晗灵一个九十度的鞠躬标准的迎宾式,低眉顺眼的赶紧请了这尊大神进屋歇息。关键是,她真的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