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夜色中,古老繁复的建筑之间,隔上数百米,就有一尊巨大的药鼎,像是某种标识一样,出现在路中央。
睡眼惺忪的姚晗灵,打着哈欠揉着大腿根,一路跟在柳虚清身后。
前方还有一个人,一袭夜行黑衣,蒙着面,手中拿着一张黄符,时不时的对着手中的黄符小声的念念有词,宛如老鼠一般鬼鬼祟祟穿行在路口巷尾。
身手灵敏行动干净利落,看起来就像是飞檐走壁多年的窃贼。
与其后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眉目坦然的柳虚清形成鲜明的对比。
“师尊,咱们这大半夜的到底是要去干什么啊?”
姚晗灵无奈的望着一旁在闲庭散步一般的柳虚清。
她方才睡得正香,忽然被人猛拧了一把大腿,生生给疼的嗷嗷叫着醒来,才睁开眼,还没看的清来人,嘴中就被塞了一块布给从灵师宝栈上扔了下来。
要不是柳虚清飞的快,在落地前的最后一瞬间拎住了她,此时的姚晗灵已经是一滩烂泥了。还指不定明日又传出来什么殉情自杀的流言。
在鹤鸣剑上吹了一路冷风,也不知道到哪里来了,姚晗灵实在不懂,什么事情非得半夜拖着她这个结丹期的菜鸡弟子来办?难道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偷人。”
柳虚清似乎看起来心情很好,语气颇为轻巧,不似往日那般生冷。
“哦,偷人……嗯?偷人!”
听闻此话,还睡懵着的姚晗灵先是点点头,反应了两秒猛的惊醒,连忙捂住自己的耳朵。
“师尊,我什么也没听到,我发誓我回去什么都不会告诉叶师姐,你千万千万不要灭我的口。”
姚晗灵想起方才自己简直是像被绑架一样的经历,忽觉此时的柳虚清有些不对劲。
就是看起来,心情也太好了吧。
那双清夜双眸,浮现着的妥妥的是愉悦的目光。
虽然害怕,但姚晗灵眼里还是隐隐露出一丝鄙夷,先是叶婉萧和孙子剑不清不楚,接着是柳虚清出来偷人,这一对未婚夫妻,怎么都这么不安于室。
难道真的是家花不如野花香,饭要偷着吃才好吃?
“你小子声音给我放小点!要不是柳虚清非要带你这个拖油瓶,我早就把你给打晕扔在半路了,要是坏了我的救妻大计,我就把你从无尽崖给扔下去。”
前方的黑衣人忽然回头,压低了声音呵斥着姚晗灵,食指在嘴边做嘘声的动作。
“还有你柳虚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高调,躲躲行不行,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贼溜溜眼神瞟向柳虚清袖子间,闪过一片肉疼之色。
要不是云勇仪那老儿将他妻女关在柏家飞花阵里,他修为不够,无法在破开阵法之后还能护住阵中之人,花嘉丽乃是肉身凡胎,女儿又尚且年幼,根本对修真之法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硬着皮头来找这吸血鬼一样的柳虚清。
那可都是他幸幸苦苦攒了多年的宝贝啊,都怪花嘉丽这个败家老娘们!
他不知交代了多少次,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他的名字,更千万不要让女儿在人界动用修真之术,非是不听,终于让人给惦记上了,偏偏还是云勇仪这个邪人。
姚晗灵连忙噤声,捂住嘴巴,无尽崖可是魔族的藏身之所,别说掉下去,就光靠近就会要了不少人的命。
不过姚晗灵也整明白了,不是柳虚清要偷人,而是这黑衣人要救自己的老婆,喊来柳虚清当救兵的吧。
“我今日心情好,暂且就不挖你的狗眼了。”
柳虚清冷飕飕的瞥了一眼姚晗灵,显然方才姚晗灵鄙夷的小眼神没逃得过其眼睛。
姚晗灵摸了摸自己的眼皮,一阵子心惊胆战。
这动不动就想挖人眼珠子的毛病,难道是被那白狐灵兽白凛给传染了?
绕迷宫一般走了一个多时辰,到达一处华丽的府邸之前,匾额上写着藏美府二字,听起来,里面住的女子。
府前镇有两座雕刻的石兽,皆是身材灵飞的像是细犬一样的灵兽。
前方引路的黑衣人忽然停下,看着手中黄符发亮的符文,抬手示意身后的二人停下。
“别动,就是这儿了。”
这云勇仪好生狡诈,为了防止他找到,居然每隔六个时辰,就会将她的妻儿转移一处地方。
黑衣人从袖中拿出一方香灰,目露肉痛之色,食指抹了一点在眉心,整个人如同披上了隐形衣,渐渐融于夜色,消失不见。
“师尊,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隐身术?”
姚晗灵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奇的睁大眼睛张望。
这可比魔术刺激多了。
正当姚晗灵问着,黑暗之中忽然伸出两个手指头,接着黑暗中又飞出了一灰色的香灰方,丢给柳虚清。
“柳虚清,这隐貘兽的骨灰我只能给你一半,剩下的一半,我还要给我妻女点上,实在不能给你。”
“隐身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必须速战速决。”
空气中传来黑衣人迫不得已的声音。
柳虚清自是不会计较这么多,也在手背上点了一抹香灰,又抬手在姚晗灵的眉心一点,二人亦如方才的黑衣人一般隐身于黑暗之中。
寻到一处无人的墙头,黑衣人先飞跃进了府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