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透的茶汤在昏黄的烛火下染上了奇怪的颜色,宛若施展了巫蛊之术的浓汤,喝一口就让人口吐真言。方年年稳了稳心神,往茶盏里倒水,九分满后才停下。
放下茶壶后,她退守到一遍,脚再一次向后挪,离皇帝远一点,再远一点。
父子二人明明拥有差不多的面孔,为什么神情截然不同?
方年年想到沈宥豫与假内侍搏斗就心头发紧,那个人身法诡异、来历莫名,是个难缠且狡诈的对手,沈宥豫的手都受伤了,不知道伤口严重吗,流了那么多血……
“把灯芯剪了。”
皇帝低沉倦怠的声音把胡思乱想的方年年拉回了现实。
方年年眼睛飞快地左右看着,剪刀在哪里?
“剪刀在桌子上。”
方年年尴尬,“……”
好像皇帝在教她做事儿。
光线太暗,放在桌子上的剪刀一下子没发现,方年年伸手拿了剪刀,发?现自己离灯盏有些远,就往前挪了两步,以最远的能够够到灯芯的距离准备剪。
“距离近点。”
皇帝说。
方年年吞了吞唾沫,紧张的。
在皇帝话音刚落下时,她感觉身上划过?一道冰冷的视线,是审视、是揣度、是评估,那视线冷冷的如同蛇的注视,已经锁住了她浑身的弱点。倘若她有歹心,想着对皇帝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保证,会立刻有一把刀抵住自己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