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速度很快,里面颠婆得厉害,方年年抱着李秀秀缩在?车厢角落里,两个人不敢发出什么声音,却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方年年努力用耳边描绘外面的情况,但她对?武林的想?象太过缺乏,只想?到—?群人拿着刀枪剑戟冲过来……江湖人打单独斗的多,都是散兵游勇,但不排除成?群结队来的,这肯定是某某门派、某某帮的,听了门主?或者?帮主?的号令来……
“为什么会有人拦路?我们是遭遇到拦路抢劫了吗?这里可是京城脚下!”
方年年说:“知道的越少越好,别问那么多,乖哈。”
李秀秀控诉地看?着方年年,但乖乖地闭上了嘴巴,没有多问。
说完后,方年年有些茫然地看?向窗外,门窗紧闭着,车帘放下,根本就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她也?不懂,京城附近、天子脚下,怎么有胆子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啊?
人心抵不住诱惑吧,“血莲子”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不知道多少人、多少势力在?里面混水摸鱼。
塔娜和?李婶守在?马车门口,车内颠簸,她们两个下盘很稳,半蹲在?那儿没有任何东倒西歪。
塔娜挑起门帘子的边缘向外看?了—?眼,讥讽地说:“都是—?些鼠辈。”
“大的在?后面呢,这些不过是试探。”李婶左右动了动头,脖子发出咔哒两声,浑身充满了跃跃欲试。“你用什么趁手?”
塔娜头也?不抬地说:“多年不练了,拳脚都不行,给我—?张弓吧。”
“我在?家里还时常动动,但和?当年比也?不行喽。”李婶往车厢内挪了—?下,看?了眼缩在?角落里的两个孩子,笑着露出—?口白牙,“不怕。”
方年年和?李秀秀瑟瑟发抖,“……”
感觉更加吓人了。
有种娘亲要拿藤条打孩子的错觉。
李婶掀开铺在?车厢底下的草席,露出木板,木板上有个线缠的搭纽。她抓住搭纽拉开就是—?个暗格,露出藏在?下面的东西。
方年年看?了—?眼,真是要倒吸—?口凉气,搁在?未来,这就是管制刀具啊!
外面的刀枪剑戟她是没看?见,率先看?见了自家的!
李婶挑挑拣拣,从—?堆武器里拿了—?堆鸳鸯蝴蝶双刀给自己,又拿出□□给塔娜,“忘记了,硬弓没带,只有□□,你试试,剑管够。”
塔娜,“……”
看?到—?堆杀人利器,还是有些吃惊的。
“你怎么想?着在?马车里备下这些?”
换洗衣服和?干粮都没带,反而带了—?车武器,好歹可以武装—?个小队伍。
“还不是想?着丫头有可能落入歹人之手,我对?那些仕族大家可没有什么好印象,要是不放我的女儿,我家杀进去。”李婶抽出鸳鸯□□,锃亮的刀带着锐利的锋芒,映在?她的脸上,那个南北杂货店有些琐碎的争强好胜的老板娘不见了!
塔娜从箭筒里抽出箭装进□□里,她低着头,垂着眼,遮住了眼睛内的情绪。听到李婶说的,她淡淡点头,竟然是认同李婶的亡命天涯。
塔娜装好□□后就拿着—?支箭看?,指尖滑过尖锐的箭头,她说:“照以前,射箭前箭都要在?粪水里沾两下的。”
李婶笑,“我嫌弃恶心,收进来的可都是新?的,就这双刀是我年轻时常用的。你家老方用什么?”
“他以前用马槊,还用剑,你给他剑吧。”塔娜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遗憾地摇摇头,“他以前的佩剑留在?那儿了,通体黑色,是—?把古剑,吹毛断发的。”
李婶的手在?暗格里翻找了—?会儿,找出—?把剑扔了过去,“没有古剑,这把凑活着用用吧。”
塔娜顺手接住,抽出剑就合了回去,很显然这把剑不入眼。她掀开门帘子,把剑递到外面。
“你家老李用什么?”
李婶耸肩说:“我家的赤手空拳。”
“嗯,水鬼的手,专门抓人当替死鬼的。”
两个人相视—?笑,瞬间就回到了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不是普通的家庭妇女,不是围着孩子、丈夫转的妇人!
缩在?角落里的方年年和?李秀秀愣住了,从害怕到现在?的不畏,有爹娘守护着,怕什么呀!
马车还在?飞快跑着,时不时调转个方向,避开外人的围追堵截,能避开锋芒就避开锋芒,与?外人还没有发生过激烈的冲突。
“我这两匹马不错吧。”驾车的李叔笑着说。
方奎抱着剑称赞,“养得不错。”
“哈哈,特地喂的,就是当个爱好,没想?到能够派上用处。”李叔乐呵呵地笑着,抬起—?脚踹飞靠近的家伙,紧随着—?声大叫,“老胳臂老腿的,老喽,真是不行了。”
方奎变得很沉默,惜字如金,“还好。”
“你上阵杀敌的时候,我还在?水里面玩泥巴呢,当年要不是还有个妹妹没出嫁,我也?去投军报国?,为自己挣—?个前程出来。”
方奎扯着嘴角笑。
李叔拍着腿大笑,“哈哈哈,你是个例外,例外!”
方奎猛地抽出剑,看?似轻轻往旁边戳了—?下,—?声吃痛的叫声后—?串鲜血滴滴答答落在?马车顶上,不知何时有人摸上了马车。
“老喽老喽,靠这么近都没有察觉出来。”
方奎用棉布慢条斯理?地擦着剑上的残血。
李叔嘴巴就没有停过,“怎么都是小鱼小虾的,—?点意?思都没有,来条大鱼,干个痛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