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大殿门外的时候,就看到崔宣庆神情异常轻松的跪在地上,好像根本就不在乎皇帝的惩罚是什么。也是,就算他们夫妻之间闹得再大,也断扣不上谋反作乱的帽子。
皇帝也不可能因为此事冒天下之大不韪屠了崔氏满门,以结恶于天下世家,馆陶公主把她自己看的太重要了,有些不自量力。
其实,早在她出嫁的时候就应该明白,不管太武皇帝,还是陛下,都只是把她当做是拉拢世家的工具,给予她的荣宠只是作为父亲和兄长赐下的补偿而已。
插着袖子的李承乾看了崔宣庆一眼后,淡笑道:“姑父,还是起来的好,这跪了一天了,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更何况你这弱不禁风的文官了。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事常有,那么认真干嘛,搞什么意气之争!来来来,快起来。”
崔宣庆不愧是世家教养出来的文人,在礼节方面作的一丝不苟,行了个君臣之礼,谢过恩典后才站了起来。随即拱手回道:“殿下,臣孟浪了,臣滥用殿下赐的家法,给殿下惹麻烦了!”
“哎,话不能这么说,孤既然给了,那自然不怕你用。再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馆陶公主嫁到了崔家就是崔家的人。老百姓有句话不是说,败家的婆娘,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像她这么任性的人,不给点教训怎么能长记性!”
李承乾把记性二字咬的很重,崔宣庆听了先是一笑,随即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正常,立刻回了一句:“殿下宽宏大量,臣铭感五内。”
其实在崔宣庆心里还是挺感激太子的,崔家历来与东宫无甚来往,自己又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吏”,出了这样的事,他还能不顾亲情,说上两句公道话,这对于崔宣庆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要知道太子此举,可是会影响天心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是老实人,实在人,在吏部当个小小的郎中太屈才了,孤觉得再进一步也是可以的,不是吗?”,李承乾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相信聪明人不用自己多说,崔宣庆也应该知道怎么做。
姿态,没错,就是姿态,皇帝要的无非是个态度,只要面上能过去的,其他得都无所谓,总不至于让“亲妹妹”在皇宫里上吊吧!那传出去,像什么话,天子薄情到连亲族都不顾,那这岂不是让天下臣民笑话。
再说,自己也不能光在这看热闹,毕竟这家法是从自己手里流出去,不进去解释一下,馆陶公主还不咬他一个“僭越”啊。哎呀,长辈的说话,就是特么有力道,咱这臭丘八的腿不值钱,且得跟着遛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