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朗允礼,“那赵秋汀对于咱们不过是鞋边爬过的一只蝼蚁,你会在意一个蚂蚁的喜怒哀乐吗?”
“我自是不会在意,但是我向来睚眦必报,他所做过的事情一桩桩都不会忘记,他让你万般的难过,受到众人的唾弃和指责,所以此事在我看来比我考取功名利禄更加的重要,也更是放在我心中的第一个戳不得结。”
“往日,我自然是不会在意他何去何从,但是他想要春风得意,自然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如果今日出事的是我,满身伤疮的是我。”林菀娘眼尾染上绯红,她声音中带上颤音,又转瞬压制了下去。
“我心中着急,今日出的这件事情,到现在手都是抖的,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冰凉,我从未如此害怕过,或许我真的并不适合面临,像今日一样的状况,只怕下一次,我也没有今日这般勇气。”
林菀娘说的淡然,但其实掩饰着面下的惊慌,她不让朗允礼看见自己的面相:“你自然有自己的万般思量,至于赵秋汀那个人,我喜欢自己动手惩戒最不痛快的人,你就把他留给我吧。”
林菀娘念及朗允礼的决定,眼中趟过温意,声音轻柔的说道:“不过我极其的开心,你能为我而冒这个险。”
“可是你本身也不用沾染上这肮脏东西,说来说去,此事都是因我而起,我是源头,你这番苦。”
林菀娘伸出手,轻轻地落在朗允礼受伤的肩胛处,像是又再次触到了鲜血殷红的伤口,充斥在鼻尖的血腥气味,她对朗允礼说道。
“你我自然是同心,可是我会心痛。”“君子报仇数年不晚,何必为了一个赵秋汀而坏了自己前程的路。”
“嘘,礼哥。”林菀娘截住朗允礼微动的唇,她伸出手堵在朗允礼的嘴上。
“就当时怜惜一下我,我想让你大展宏图,可是我最想做的更是,咱们这府上的人一个都不少,所有人都可以平安喜乐。实现自己远大理想的同时,也要以自己的命当重,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身边人重要,不是吗?”
朗允礼眼中波动,脸上紧绷的神色慢慢的放缓了下来,如同一块冰被三月的春日持久的照着,最终化成的手中的一捧水。
他抬起手贴近林菀娘的脸颊,如一缕清风吻过,哑着声音答应:“好。”
“这就是他们暂住的府邸?”张娇娘将轿帘掀开一条缝,目光延伸出去,看到朗允礼他们所在的住处,鼻子一皱,略带嫌弃的评判:“寒酸至极,这地方也能住人!?”
“自然跟咱们比不得。”宝珠在轿前站定,对张娇娘献媚道:“小姐可要奴婢去敲门。”
“去敲吧。”张娇娘傲娇的抬了抬下巴,将手中的丝帘放下,端坐在轿中等待,宝珠领了命,扭身瞬阶梯而上,走近了忽然看见门边上一抹倩影,吓了一跳。
她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心中升起惶惶之意,扭曲着脸还要强装镇定呵道:“你是谁?鬼鬼祟祟在这呆着做什么,可是府里的人?”
“已经等候多时了。”张小晚看宝珠的穿着,随意的点了点头后又望向她的身后,“不过是靠着墙打了个盹,你家小姐来了吗?”
“什么意思?你在这里等我们?哦,我知道了,你是妖女身边的人,是她的丫鬟,去将你小姐叫出来,我家小姐有事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