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冤家路窄,大体说的就是眼下的情形。
山路曲折,没想山路之下更是辗转,此时看着赵秋汀的神情,是认定他们是有意向着他而来了。
林菀娘脚下步子没停,与这样的人她着实没有什么开口的念想。
反倒是身旁之人蓦然停下了步子,一手揽过她,淡漠回道:
“正是因为下雪,才更是适宜二人出来走动。不似赵秀才只好避于这屋檐之下,天寒地冻,还是悠着些的好。”
郎允礼说完轻浅笑着,虽只是随口回的话语,身旁林菀娘却不见他有半分要离开的意思。
听他如此赤条条的秀这恩爱,赵秋汀轻笑一声,几步出了屋檐之下,立于雪中道:
“也是了,都说郎家哥儿无用痴傻,也确实没有什么能力换个场景。”
赵秋汀笑着说完,话锋一转神色看向林菀娘,继而又道:
“也得亏这人是林菀娘还好说话,若是换了旁人,怕早嫌的要了命吧。”
一语双关,字字讽刺林菀娘廉价好糊弄,句句拐着弯又道郎允礼的无能与低微。
闻言,郎允礼神色间明显挑了几分异样神采,映的眼中灼灼生辉。
“想来赵秀才闲时也没少在这村中晃悠,这村口老妇人的闲言碎语,从你这一介读书人说来倒真是别具一格,这么多年一直维持这秀才的名位,赵秀才当真是思乡心切。”
郎允礼说着,忽的勾了一抹邪肆的笑意,正当赵秋汀以为对方也只是与他暗讽来的,郎允礼却转言道:
“再有,我的娘子不是谁都可以议论的,要说资格,你不配。”
林菀娘呆愣,就这般看着自家本是憨憨的相公就这样与赵秋汀分庭抗礼了起来。
没等她的小脑瓜子反应过来,就听郎允礼非常有霸总气质的一句:你不配。
我去…
林菀娘默默后退两步想要吃瓜看戏,却又被某人揽着腰身的拉了回去,无奈只好凑合欣赏一个这位“霸总”的近颜。
话出口,便算的是赤裸裸的挑衅,赵秋汀闻言神色也不见了方才的轻浮,带着敌意看着郎允礼。
半晌,忽然笑道:“你一个偷鸡摸狗之人,在这儿与我说这配不配?呵。”
这纯属说不过别人开始往别人身上泼脏水了!
林菀娘拳头不由的一硬,挺身就像上前给这个二混子一拳头,叫他认清认清这里是人间。
但小娇妻还没出笼,就被察觉到的某人瞬间按耐住了动作,并转头柔声道:
“不用气,与他并不值得。”
郎允礼说这话时,脑海中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很久之前那个绣迹难看的手帕,幸而它最后的结果是在火中,这才让他的小心脏重归安宁。
方才林菀娘有所动作之时,郎允礼有一瞬间觉得林菀娘对赵秋汀是痛恨过往的那种气愤,但回头,对方的模样却是将他可爱到了。
林菀娘口中似骂了几句什么,皱了皱鼻子一副万分不屑想要将对方暴打一顿的感觉。
不知为何,郎允礼瞬间就觉得底气十分的充盈,甚至想要更换选手亲自上场。
但他克制住了,显然打人不是一种什么好的行为,他可不想自家娘子有样学样,且此事若是传出,也只会诋毁他家娘子与郎家的映象。
所以,郎允礼拉住自家小娇妻后依旧稳如泰山,也不再与这赵秋汀玩什么文字,而是径直道:
“上一次是个什么情况你我心知肚明,眼下还在官服当着差可消停着吧,不若哪天翻了船可不好受了。”
赵秋汀心下火起,面上也有些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