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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1 / 2)


路霖修走后,两人没有再联系过。

也许路霖修想过联系,也许没有。

阮轻轻拉黑了他的全部联系方式,把微信聊天框取消置顶的一瞬间,阮轻轻觉得,一切都是梦一样。

明明以为是开始,却已然结局。

拍完《拯救行动》,阮轻轻有半个月的假期,她回了趟家,在东南的小渔村。

白天跟父亲在诊所里,她偶尔帮输液的人拔针,技术娴熟。晚上,也开始尝试做饭,就是烧得不行,色相味全无。

可父亲却吃得下,每次都说:“囡烧的,要吃。”

阮轻轻有时也会想路霖修的话,如果她是孟千鹤,那真的阮轻轻去哪里了?

阮轻轻始终记得,自己从医院回来那个星期,突然跟父亲说想去上学,按照年纪应该读高中。

可是她没读过书,根本没有学籍,也不是什么大事,花钱就能办,可家里最缺的也是钱。

父亲只是告诉她好好读书,不要想别的。

阮轻轻当时不知道家里的经济情况,只当是一件麻烦但难度不高的事。

直到有天晚上,她吃坏了东西半夜肚子痛,跑去上卫生间,就看到父亲坐在椅子上。

面前是一盏台风,他年纪不小了,身体佝偻着,在一根又一根的抽烟。

她也实在想不出,如果她不是阮轻轻,父亲为什么还为她做这些。

在家歇了半个月,阮轻轻又回去工作。

《美人如故》和《拯救行动》都到了宣发阶段,每天跑四个通告是常有的事。

李元曾想让阮轻轻推掉《美人如故》的宣发工作,因为她在里面饰演的佟佳贵妃,也是在皇帝身边做了一辈子替身。

她在剧里感同身受角色的悲欢离合,没想到却成了真。

阮轻轻拒绝了,倒也不是无所谓。只是出于敬业的态度,自己拍的剧自己去宣传,也无可厚非。

私生活的问题并没有影响到阮轻轻的工作,在跑通告的同时,又接了一部古装电影,等忙完了宣发就进组。

阮轻轻每天工作,看剧本,打游戏,偶尔还跟明月陆诗宁出去玩,甚至还开始学做饭,一切都跟之前没两样。

李元却觉得她哪里都不一样,叫司晨几乎每天都不离身地跟着她。

九月,一场秋雨过后,白城的秋天姗姗来迟。

《美人如故》的最后一场宣传会在白城大学举行。这部剧能上星并不顺利,先是主角罗巧曼出了事再是赶上限古令,好在是上了。

活动间,阮轻轻站在镁光灯下,落落大方的回答每一个问题。到了观众提问的环节,话筒交给一个学生模样的女观众手里,她站起来,对阮轻轻提问:“请问,最近阮小姐在路总身边当替身的传闻沸沸扬扬,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这段替身的经历有没有利于你进入佟佳贵妃这个角色呢?”

问题问到一半,主持人就已经意识到了问题不对,给工作人员打眼色,工作人员要上去拿话筒,动作却慢了一步。

女孩的发问声,在偌大的礼堂里回荡。

阮轻轻的路人缘很好,跟媒体关系搞得也不错,经济团队示意过,媒体主持人也不会刻意刁难人。

主持人很专业,立马偷换概念试图掩饰尴尬:“请问阮老师对角色的体会,跟生活经验有关系吗?”

不拘于“替身”的范围,答案就可以有人多。

阮轻轻头一次在舞台上发愣,握着话筒,手臂都跟着用力,想了半天也没组织好语言。

那位观众没了话筒,干脆直接喊出来:“阮轻轻到底是不是路霖修的初恋的替身啊!”

微博上,那天的热搜很快就被撤了,甚至“路霖修“孟千鹤”“替身”“白月光”的词条都被禁,发帖就会被审核,讨论热度很高,就是冲不上热搜。

以这位观众为中心,慢慢爆发出小声的讨论,讨论声又似热浪般一阵一阵滚过,直到声音掀起屋顶。

阮轻轻愣愣地站在台上,看着下面情绪高涨的人,感觉是无数只怪兽,张开了血盆大口。

场内一片混乱,工作人员控场都来不及。

明明是两个人谈恋爱结婚,相互成全冷暖自知。

现在却要给无关群众一个交代。

阮轻轻好想竖起中指,然后问他们一句:“跟你们有一毛钱关系?”

突然,礼堂的大门被从外面推开。

光线瞬间从门缝里露出来,给来人披上了一身光芒。

路霖修西装笔挺,一双桃花眼夹杂着白城九月清晨的清冷,在人群中淡淡扫了一圈,最后和台上的阮轻轻对视。

只是一秒,阮轻轻就垂下了头。

路霖修天生贵气,带着压人的气场,礼堂里奇迹般安静下来。

众人目光下,路霖修迈着长腿走上舞台,拿起话筒,一字一句地宣布:“从来没有替身,一直都是她一个人。”

声音坚定。

不仅是观众,就连工作人员和演员都愣住,随后爆发出更大的喧嚣声。

在喧嚣中,阮轻轻终于抬眼,目光淡淡地落在路霖修身上。

她想说话,喉咙却像被人扼住,发不出声音。

这句“她不是替身”的模棱两可看似狡辩实则内外含义颇多,对观众的刺激性远比《美人如故》来得多。

路霖修往旁边挪了一步,自然地揽起阮轻轻的腰身,对着台下说:“我太太不舒服,我们先走了。”

说完,他带的保镖就排开,拥护两人离开。

到了外面,阮轻轻一把挣脱路霖修。

路霖修身子一怔,九月的秋日暖阳照在两人身上,他苦笑着摇头。

良久,他沙哑着开口:“最近天凉,多添衣服。”

相对沉默,又过了好久,阮轻轻点了点头,“好。”

正巧李元开车过来,阮轻轻拢了把头发,跟路霖修道别:“我先走了。”

说罢,她先转过头。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路霖修。

她是阮轻轻,她没有孟千鹤的记忆,她做不了孟千鹤。

路霖修对着她的眼神,总像是穿过她,去看另一个人。

车子行驶在路上,李元轻轻拍了拍阮轻轻的手。

司晨却发现什么惊天秘密似的大呼小叫:“姐,路总在跟着我们。”

阮轻轻回头瞟了眼,淡淡道:“不是。”

司晨不死心,“明明是路总的法拉利呀。”

阮轻轻:“可能是私生。”

司晨又趁机补充:“他都跟着半个月了。”

言外之意是,阮轻轻再跟路霖修和好,路霖修大概改行滴滴司机每天开车遛弯儿了。

*

没过多久,孟氏就出事了。

账务不干净,被查。

资金链又周转不开,最后只能破产结算。

阮轻轻看着财经新闻,心里却很平静。

她隐隐感觉,是跟路霖修有关。

毕竟,孟家现在主持大局的是孟千鹤的后妈,如果孟千鹤在,可能孟氏的格局就不一样了。

而且,孟千鹤突然失踪,未必和后妈全无关系。

阮轻轻就是孟千鹤,她应该感动的,可她只觉得自己是局外人。

那晚收工回家,阮轻轻在小区门口就跟李元道别,在门口买了些小食往回走。

走到单元门门口,习惯性的回头,就看到熟悉的幻影停在那里。

倒还真是,风雨无阻。

在黑暗里,路霖修的目光如火炬,一点点描摹阮轻轻的五官轮廓。

然后,长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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