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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1 / 2)


春雨来得急,趁半夜席卷了白城,阮轻轻被路霖修的微信搞醒时,大雨正扯着外面风树叶不断往下坠。

她躺在床上听着雨声,就想起了那个夜晚。

阮丛的病来得很急,或者说是因为没有每年体检的习惯,发现时已经很严重了。

阮轻轻站在医院门口,头一次发现几张纸居然能那么重。那是她才拍第一部电影,片酬本来就不多,根本就不够什么。也没有经纪公司,到手的都不是什么好剧本,好在有几个说可以预支片酬,代价也十分显而易见。

一头是阮丛的命,一头是自己的清白和职业生涯。阮轻轻几乎是没有选择,就去了那几个副导演攒的酒局。

阮轻轻平时自诩酒量不错,可是面对那些大腹便便秃顶导演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就感觉头晕得不得了,甚至感觉有咸猪手在她身上乱摸。

既然选择来,阮轻轻就知道会面对什么,忍着恶心赔笑脸。

她心里默念,阮丛重要阮丛重要,可还是抵不过心里一阵阵犯上来的恶心。

就在她以为要撑不住的时候,包间的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

夏日里,蝉鸣起伏,路霖修穿了衬衫西裤,却莫名的让空气降了温度。一双夹杂着风雪的眼睛往酒桌上一扫,就看阮轻轻。

阮轻轻脸上是被酒色浸染过的绯红,对上路霖修双眸的瞬间,一种强烈的羞耻感蒙上心头,她恨不得从十九层的窗户跳下去。

路霖修提步向她走来,这群副导演脸上堆满了笑,一个劲儿地叫“路总”。

路霖修的眼神至始至终没有放在他们身上,把她的双手放在肩膀上,拦腰给她抱起来。

阮轻轻的脑袋柔柔地垂在路霖修的肩膀上,抬眼就是路霖修紧绷的下颌。夏日的晚风一吹,她猛然清醒了不少。

她以为自己爬过这道地狱的闸门,把自己放逐深渊,还能给阮丛留一道生门。

可她受不了黑暗,自己也想在阳光下活着。

天气很热,路霖修身上的温度更热。风声不大,耳边是路霖修轻缓的呼吸声。

阮轻轻的心脏像是停掉了一秒,然后眼泪就一颗又一颗的滚了下来。

感受到肩膀的热度,路霖修停下来看她。

——喂,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先哭上了。

——害怕了?知道危险你怎么还过去,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什么都不说,你别哭了好不好?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遇到事情可以跟我讲。

路霖修语气一声比一声轻,最后轻到像哄小孩一样。

阮轻轻听到最后一句话,眼睛眨了眨,良久才说话,“我弟弟生病了,要好多钱,我没有。”

她当时内心邪恶的想,跟一群老头玩一宿相比,和路霖修做露水夫妻,也没什么不好。

路霖修明显也愣了下,抱着她往车子的方向走,“一身酒气的,有事清醒了再说。”

时间太晚寝室也回不了,在询问阮轻轻的意见之后,路霖修把车开到了在市中心的房产。

他叫她去洗澡。

成年人之间不需要把话说得太明白,所以阮轻轻再出去时,干脆没穿衣服。

路霖修正靠着落地窗抽烟,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

然后就看到了□□的阮轻轻。

烟头被扔在地板上,他踩灭火星走了过来,锋利的眉毛蹙成了一座小山,喉结上下蠕动片刻,开了衣柜找出件西装外套扔给阮轻轻。

冷冷地丢下三个字:“穿上,冷。”

阮轻轻一时间搞不清楚他到底什么意思,甚至想是不是要来一番讨价还价,咬着嘴唇站在那里不肯动。

路霖修用手捏了捏眼睑,捡起衣服,亲手披在了阮轻轻身上,目光磊落又坦荡的放在阮轻轻脸上。

“你,什么意思。”

阮轻轻问这话时有点脸红。

路霖修笑了一下,桃花眼里盛满了光似的,故意拉长了音调,“你以为我就这么禽兽?”

相安无事的一个夜晚。第二天阮轻轻起床时,路霖修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见阮轻轻从房间走出来。

平时永远胜券在握的路总,第一次露出有些慌忙的神色。

他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一张指节分明的大掌遮住了大半的情绪。

他声调平缓地说:“你一个女孩子离家在外没人照顾怪不安全,我又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不如我们结婚吧。”

一定是头天的酒劲上头或者早上还没睡醒,阮轻轻大脑一阵放空,然后在放空的过程中,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一晃,两年多。

阮轻轻早上起床时,发现眼皮有些沉,睁了半天也没睁开,才猛然想到应该是昨晚哭肿了眼睛。

好在是醒得早,阮轻轻贴了一张眼膜,坐在沙发上一边等司晨送早餐一边刷微博。

她突然发现广场上平时那些骂她的都已经不见了,干干净净就只剩几张照片。

阮轻轻诧异地翻了两页,以为黑粉都一夜之间醒悟的时候,微博私信让她理智。

【杂交母狗,万人骑的杂种,我给你马送葬】

然后配了图片。

P的遗照。

人永远想不到人心有多么恶毒,对一个人的讨厌是多么没有理由还疯狂到变态。

一天又一天的微博私信,问候阮轻轻都记不住长相的母亲几十天。

阮轻轻突然感觉受够了。

她截图,把头像和名字打码,顺手自拍了一张,一起发了条微博。

【谢谢您关心,我活得很好,祝您生活愉快/玫瑰】

点击发送的一刻,阮轻轻觉得自己不是阮轻轻了,如今她是钮祜禄·阮轻轻。

发完正好赶上司晨来送早饭,阮轻轻收了手机,跟司晨吃完早饭,悠哉悠哉地出门。

反正也彩排了两天,又是录播,总不会出什么问题。

刚走出酒店大门,就接到了路霖修的电话。

阮轻轻看着名字,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上次她一冲动,居然说出离婚这样的鬼话来。跟路霖修结婚之前有没做婚前财产公证也没签协议,现在要是离婚肯定会有一堆的资产问题。

阮轻轻接了电话。

“阮阮,”路霖修声音低哑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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