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木习惯性地走到书桌前坐下,看着桌角堆积的一对宫务,暗自叹了一口气,随手拿起一本看了起来。
这仙宫的事情暂时君主邢丹是没有交给他,但是翎羽殿自己的事情总不能也让君主来解决。
以至于这些时日,翎羽殿大大小小的事情堆满了桌角。
蓬熠是一件都不想解决,又不是他的事情,闲得慌吗?
白司木一边看,一边扯过桌角的一只笔,只是刚抬起来就发现这笔尖的毛已经被折腾的不像样子。
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另一只手抚过笔尖,这玉质兔毛的笔便又恢复了原状。
抬笔标注,就如同这些日子在魔宫那样,一件一件将堆积的宫务解决。
蓬熠也不出声,走到平日里喜欢躺着的塌上,慵懒地靠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白司木。
原来自己认真做事的模样也是如此的帅气迷人,自己以前是眼瞎吗?竟然看不到自己的好。
虽然自己看自己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这张脸可真是百看不厌啊!
两人都非常的有默契,彼此之间谁都没有开口。
一个干活,一个喝茶吃东西看自己,倒也颇为和谐。
这大概是这么多年来,蓬熠印象里两人最为和平相处的一次了。
毕竟平日里见面就是动手,也没个谈话的机会。
等到白司木将所有的宫务处理完的时候,蓬熠已经靠在软塌上睡着了。
这些日子在这宫殿里待久了,竟也生出几分熟悉感出来。
因为养伤的原因,这些天在翎羽殿除了吃,就是睡,以至于都睡出了一种习惯来了。
白司木站起身,看着这幅睡颜,抬手扯过软榻上的薄被,想要给他盖上。
可这么一动作,蓬熠就醒了。
他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眼前的自己。
蓬熠惊的坐起身,然后便看到了他手中的被子。
“你这是怕把自己的身子给冻坏吗?”
蓬熠嗤笑一声,下意识地说道。
白司木没说话,将被子又放好,转身到一旁的桌前,开始煮茶。
他煮茶的样子颇为赏心悦目,动作娴熟,行云流水一般,很快便给两人倒满了茶水。
白司木抬手,言简意赅道:“坐。”
蓬熠从善如流地坐到了他的对面。
看着放在身前的茶水,抬手一杯饮下。
白司木看着他那喝茶的模样也不恼,斯条慢理地抬起杯子,慢慢地喝了一口。
蓬熠:“我们俩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白司木:“不知道。”
蓬熠额角微跳:“不知道?”
白司木:“不知。”
蓬熠神情微妙,是了,他都不知道的事情,怎么就指望着这根木头能知道呢。
“伤怎么样了?”
白司木又给他续了一杯,平静道。
蓬熠怔愣了一瞬,瞬间反应过来:“你这是在担心你的身体?放心,早就没事了。”
想了想自己咬着牙割掉的那块肉,他忍不住说道:“你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偏偏这个时候跟我交换了身体,灭心剑的伤口需要将周围的肉给剔除,重新生长,你知道挖肉的时候多疼吗?”
白司木眉毛微微蹙起,竟是说道:“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将蓬熠给说愣住了:“有……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也是我自己弄的伤。”
这白司木是怎么回事?
蓬熠见他这模样,以为他还在担心他的身体,竟是一把扯开了腰带,露出了里面已经愈合的伤口。
新长出来的肉是粉色的,与周围白皙的皮肤有些不同,一眼便能看得出,这是挖掉了多少肉。
蓬熠挑眉,颇为自豪地说道:“也就是本尊能狠得下这颗心,不然这伤口周围的肉不剔除,你这身子迟早全都毁在我的灭心剑下,感谢我吧!”
蓬熠这话就是随口一说,他素来嘴上没个把门,这些日子装仙尊,已经不知道少说了多少话。
如今终于遇到一个可以随便说的,自然是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只是没想到,对面的白司木却是抬起头,认认真真地说了一声:“谢谢。”
说着他竟是离开自己坐的位置,缓步走到蓬熠身前,抬手抚上了那道疤痕,轻声问道:“现在还疼吗?”
蓬熠简直惊呆了,这他妈还是那个仙尊???
这人不是向来用鼻子看人,恨不得天下人都是尘埃的模样吗?
今天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白司木的手有些凉,碰到他的时候,忍不住便瑟缩了一下。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他颇感不适。
蓬熠往后退了两步:“说归说,别动手,即便这是你自己的身子,可是他现在属于我。”
白司木抬眸,眼中神色不定,难得话多道:“所以……你都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