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两个被打的半残的女人今早酉时,在简和?风还没有醒过来之前?就被送去见?了官。
幻符捏造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昨夜是秦四娘听见?了声过来帮忙制服的歹徒,今早她与越水二人又一同去将歹徒送到的衙门。
兴陵的县令手脚不干净,和?城中多家富商,乡绅都有所?勾结。
收了人家的东西自然要帮人办事。
简杨氏和?闫家的那位正君虽没想?到这样一件简单的事儿会办不成?,却也都及时往衙门里添了银子,在县令处打点好了。
所?以最后那两个女人也只不过是以擅闯民宅问罪,不轻不重打了几?大板草草了事。
至于说往后查到闫简两家、背后真正黑手头上就更不可能了。
回来的路上秦四娘气得要死?,骂了一路县令眼盲心?瞎断案。
对?于这样的结果,越水倒是并不意外。
就算那两个女人被重罚了,说到底也只不是两只替罪羊而已。
重要的是对?简和?风怀着恶意的杨氏和?闫家,而她撼动?不了它们?分毫。
至少,现?在她身为?一个穷酸、无权无势的秀才,是不能去撼动?对?方的。
……
张氏被幻符迷惑。
他便就真的以为?昨晚上亲眼见?证了一场凶险,今天上午一早就来了越水家里看简和?风。
秦四娘一大早去了衙门,回来后自然是将满腔的怒火又与夫郎说了一遍。
张氏不是笨人。
相反,他很聪明。
相比于秦四娘只是生气发怒县令不公断案以外,他几?乎立刻就开始思考那两个歹徒为?何会找上简和?风。
秦家村算得上是民风淳朴的一片地方,这里的村民们?几?乎夜不闭户,因为?长年来,没有遇到过恶人。
张氏想?不通的一点是,若真是那歹徒进了村,而像这一般歹徒无非就是谋财。
既是谋财,为?何不去找村头更近的那几?户人家?又为?何不是去村里富的那几?家?而是去了家徒四壁、最穷的秦言家里?
昨夜那两个人不偏不倚,正正好就找上了在村里位置并不是很显眼的秦言家里。这就不难看出那歹徒明显是有针对?性地找上来的。
所?以他们?所?图也不是财,而是人。
并且是提前?踩点好,蓄意而来的。
张氏越想?越是这样,越想?不由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因而他来到了简和?风面前?时,第一句话问得就是他曾经可是得罪过什么人。
简和?风望了越水一眼,后者则是回以了一个安抚性的眼神。
“没什么不能说的,和?风想?说便说。”
简和?风就简单的将那些恩怨过往一带而过说了。
张氏虽然只听了个大概,可光是凭着猜测也猜测那简单的几?段话后面的心?酸。
毕竟那时候的简和?风,甚至还只是一个不能自保的孩子。
个中难过,可想?而知。
张氏气得眼睛发红,心?中越发怜惜简和?风起?来:“你那个继父真是个杀千刀的,把你逼到这种程度还不放过,这就是想?着要你的命啊!”
“都过去了。”简和?风微微苦笑了一下。
“秦言你这次秋闱可一定要好好考,必须得考他个功名出来,回头领着和?风回去好好打他们?的脸。你是做妻主?的,可是要给夫郎撑腰的。而且和?风如今只有你能依靠了。”
张氏突然将话头转向越水。
“这事儿我看可轻易过不去!你若是不立起?来,往后这样的事定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姐夫说得在理。”越水当然连连点头称是。
“你如今真是打算在家里准备秋闱了?家里到底是不如书院里僻静,可会耽误事儿?”张氏听了越水要在家里备考的打算之后,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不碍事,该准备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要有心?向学在哪里学都是一样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张氏点点头。
他知秦言是个心?里自己有主?意,不轻易说大话的人。她既说了不碍事,对?于秋闱,那定然是有几?分把握的。
……
—
村里人不知道这场平静水面下的惊心?动?魄,但大多都知道了秦言不去书院了,说要留在家里准备秋闱。
越水驾着牛车带着简和?风往村外走的时候,街上村头、柳树底下一堆闲着唠嗑绣花的男人看见?了自然是要张口多问一句。
被问了,越水就笑着告诉他们?自己是要去书院里带东西回来。
接下来话题就自然绕到为?什么要去书院里带东西上。
随即所?有人都知道了秦言不去书院读书了。
简和?风在车上安静坐着,没人主?动?和?他打招呼他就一直也没说话。
好在出门前?妻主?给他戴了一顶帷帽。
落下的白纱隔绝了他人异样打探的视线,别人看不见?他的脸,也稍微算是免了几?分尴尬。
直到牛车渐渐远去了,剩下这群人才开始七嘴八舌地说开来。
“要我说秦言这肯定是因为?刚成?亲,骤然一开了荤,在书院时满脑子净是惦记着夫郎的滋味,无心?读书才回来的。”
世道上的男子大多矜持守礼,但是嫁过人的男子就不一般了。
尤其是村里乡下的男子,还有那些脸皮稍微再厚一点的,人群里倒是不怎么顾忌、大胆敢说。
“也是,毕竟秦言年纪也这么大了,以前?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这好不容易自己也有了夫郎,能不惦记吗?”
“别看着秦言平时文秀稳重的那副样子,说到底还是个女人,一旦尝过了男人的滋味儿,这不……”
几?个男人说笑,互相给了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
倒是中间还有两三个没出嫁的男子,猝不及防听到这般孟浪的话,一个个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羞红了脸颊。
“关键是人家夫郎也长得好看啊,你看看那小郎君细皮嫩肉的,不愧是兴陵城里大户人家的公子,就是和?咱们?乡下男子不一样。”
“惦记归惦记,秦言不是马上就要去省城参加乡试了吗?这么紧要的关头从书院回来那不是耽误事吗?”
“不是传的说是灾星?不会真给秦言带来霉运,影响仕途吧?”有人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
“那谁说得准呢?”
“……”
村头的男人们?是怎么嘴碎自己的越水和?简和?风不知道,此?时他们?正趁着早、太阳不高、还不热的时候赶紧往东阳赶。
越水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曾经买过一辆马车,但是在上次去书院的时候还是处理掉了。
毕竟,没个合理解释也不好留着。
现?在她要去远在东阳的书院里带回自己的东西,肯定还是需要车载工具,所?以只能是借村里秦二狗家的牛车用?。
牛车行走得慢,路上又颠簸,上次来回两趟越水自己都吃不消,更别说没坐过这车的简和?风了。
拉车的牛也是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