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要的宵夜来了。”门口传来的声音并不属于负责这层楼的侍女,而是阿基奎女大公的侍女长。
床上的阿比盖尔赶紧爬了下来,然后理了理衣裙,将碎发摸服帖。
“进来。”玛丽安娜清了清嗓子,示意阿比盖尔往窗帘的方向躲一躲。
得到允许的侍女长瞥了眼略显凌乱的寝室,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后,压低声音道:“布列塔尼亚女公爵流产了。”
玛丽安娜准备下床的动作微微一僵,随即问道:“姨母她还活着吗?”
“听说被索林斯的牧师们暂时抢救回来,不过也活不了多久。”侍女长知道现在没有多少人会在意布列塔尼亚女公爵是否活着。尤其是对于那些想要染指布列塔尼亚爵位的人而言,玛丽安娜的姨母也只剩下留下遗嘱这一小小的作用。
只是……
“理查德有可能跟布列塔尼亚的摄政王联手。”
因为玛丽安娜的外祖父去世时,国内的大贵族们为了避免玛丽安娜的外祖母卷土而来,所以赶在老公爵的死讯被传开前,任命老公爵同父异母的弟弟为布列塔尼亚女公爵摄政。
而在之后的近三十年里,布列塔尼亚摄政王也以女公爵的身体原因,拒绝还政于侄女,所以布列塔尼亚女公爵这几年没少跟叔叔发生矛盾。
虽然在各方压力下,布列塔尼亚摄政王不情不愿地让出了一部分权力,不过在布列塔尼亚女公爵流产后,他对未来的焦虑绝不亚于几乎满盘皆输的理查德。
“如果这两人联手……那么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正当盛年的母亲大人拉下第一继承人的位子。”
毕竟相较于脑子不灵光的亨利王子和距离成年还差五年的玛丽安娜,阿基奎女大公无疑更难缠,也更难以控制。
甚至布列塔尼亚摄政王敢保证阿基奎女大公在继承爵位后,会拿他杀鸡儆猴。
虽然名义上,布列塔尼亚公爵是索林斯封臣,不过那句老话说得好——“我的附庸不是你的附庸”。
索林斯的理查德要是真的敢对布列塔尼亚“摄政王”施以“援手”,那么阿基奎女大公就有了布列塔尼亚摄政王“通敌叛国”的证据,甚至都不需要贵族审判,就能将布列塔尼亚摄政王处死。
而索林斯的理查德要是不施以援手,那么阿基奎女大公也乐于让那些立场不定的贵族们明白什么叫做不听话的下场。
至于布列塔尼亚女公爵为何不像阿基奎女大公那般强势。盖因她的母亲不能给她留下太多的政治班底,再加上她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她在政务上耗费太多精力,所以才给了布列塔尼亚摄政王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