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几位少爷等好吧。”
等老鸨离开,谢白这才开了口:“吃饭为何不去酒楼?”
“这你就?不懂了,”滕跃笑嘻嘻说,“京城里还没有一家?酒楼的酒菜,能比春风楼的好吃。”
谢白半信半疑。她虽然没来过青楼,但也知道,这里白日没有接客的,疑惑的是,这里的酒菜到?底能有多好?
由于没有其他客人,酒菜上得格外快。
老鸨带着人,端了两坛酒进来,往桌子上一放,说:“这可是咱们头牌的平平姑娘亲手酿的上好女儿红。几位有口福了。”
“哟,妈妈这次这么大方,不会是看在我们谢小?侯爷面子上吧?”
“哪里的话?,就?是滕公子的面子,也足够让妈妈我端这两坛酒了。只是早些时候这酒时日太短,喝着不香。”老鸨解释完,从滕跃手里收了一沓银票之后,笑眯眯退到?门口,“几位公子,慢用。”
酒坛上的封土被?拍开,红布裹着的坛塞被?打开,一股淡淡的花香混着酒气很?快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滕跃出门说了两句话?,很?快带着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进来:“你们姑娘们都还没起身,就?由你来给大家?倒酒吧。”
丫鬟熟练地端起酒坛,把酒倒进酒壶,再?用酒壶给五人一一满上酒。
“这第?一杯,敬咱们谢小?侯爷,将来就?是驸马了,前途无量啊!”
谢白端着酒杯,道了谢,跟着大家?一口饮尽。
以前他也跟着他们一起出来喝过酒,对自己的酒量心中也有数,所以才敢跟着喝了。
“吃菜吃菜!”一杯喝完,也没有再?急着喝第?二杯。
谢白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肘子。肘子炖得十分软烂,入口即化,肘子皮一点儿也不腻,确实好吃。
“听闻随州青楼的姑娘,可比京城里的俊俏多了。不知道这次子清去随州,有没有见到?一两个?”
“别把人家?子清想得跟你一样?!人家?在京城里都没来过青楼,更何况是陪公主去随州了。”
“是啊,子清要是敢在随州去青楼,这会儿怕是已经埋在随州湖边了。”
“哈哈哈哈哈!”
四人大笑,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乐子。
谢白不理他们,只自顾自吃着自己的菜。随州的姑娘俊不俊俏,她不知道,但是惊蛰姑娘的一席话?,竟是比这些同窗的聊天更有意思。
“对了,子清。”
谢白抬眸:“什么?”
“这次去随州,你跟公主,有没有发生点儿什么啊?”
谢白眉头紧皱,只觉得自己以前认识的好友,怎么也变成了这样?。
另一人瞪了他一眼道:“皇后也去了,怎么可能!这么白目的问题,亏你也能问得出来!”
“嗨呀,滕兄这不是前些日子刚纳了个妾嘛,这夜夜笙歌的,满脑子就?都是闺房那点儿事了。”
腾讯挠了挠头:“这不是头一回纳妾,新?奇嘛。”
“那第?二杯,让我们敬滕兄,喜得美妾!”
谢白最后一个端起酒杯——她已经有点想离场了。
“也别光说我啊,”滕跃放下酒杯道,“几位兄弟也快到?找通房的年?纪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这其中美妙了。”
“只是可惜咱们小?侯爷了,以后做了驸马,纳妾通房都不要想了。”
谢白冷声道:“我也不需要。”
“面对兄弟们,子清你就?别嘴硬了。”
“就?是啊!要不这样?吧!”
“什么?”
“这春风楼的平平姑娘平日里轻易不接客,不如?咱们兄弟几人一起出钱,让小?侯爷今夜就?在平平姑娘这好好享受一下?”
话?音一落,屋子里陷入了安静。
“啪嗒”一声,谢白把筷子拍在桌上:“若是几位一直这般,在下就?先告辞了。”
四人赶紧拦人:“别别别,是哥哥说错话?了。”
“就?是,胡言乱语!你这不是想置子清于死地嘛!”
说话?那人也一阵后怕:“是我不过脑子了,要是给公主知道这事……”
四人对视一眼,齐齐打了个寒颤。
后面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谢白又重新?坐回去吃饭。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醉醺醺的,谢白想就?此作罢,然而四人轮番劝酒到?最后,竟成了直接灌酒。
谢白力气本就?不大,喝了点酒之后,更是扛不住四个人的灌酒。意识渐渐模糊起来,谢白觉得情况开始有些不妙。
门被?从外面推开,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强势地在酒气中冲出一条路,钻到?谢白鼻腔里。
谢白被?这股味道一激,顿时清醒了几分,摆着手说:“不喝了,真的不能再?喝了。”
“小?侯爷,让奴家?服侍您去楼上歇息吧?”
门外进来的姑娘们,各自找了一个少爷凑上去。
谢白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转头看了一眼说:“不……不必。”
踉跄着站起身,谢白觉得,自己这会儿似乎还能走,于是决定趁彻底醉晕过去之前,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其他四人一看谢白要走,也推开身边的姑娘,去拦他。
一个说:“别走啊,子清,姑娘们特意为了咱们下楼的。”
另一个说:“就?是啊,而且你来这里的事,公主又不会知道。”
大概是酒壮怂人胆,滕跃直接道:“就?算公主知道又怎样?,还真能砍了你这个驸马不成?”
谢白摇摇头,心想:她不会砍了我,但她会找条链子把我锁起来。
最后一个说:“谢白,到?嘴的肉都不吃,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是男人,但这跟我要走不冲突。”谢白出了一身冷汗,差点以为自己暴露了,努力在心里告诉自己,记住你的身份。
醉酒太容易失言了,谢白没有一点儿失言的机会。她只能一遍遍在心里告诫自己。
谢白执意要走,四人跟在后面执意要留,就?这么追到?了大街上。
一辆马车远远驶来,谢白有心要躲,奈何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眼见着马车就?要撞过来,马却慢慢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许玉谣一脸不悦地从车厢出来,看了一眼马车下的五个醉鬼,又看了一眼旁边大红色的牌匾——春风楼。
许玉谣的表情越来越冷,冷得四人酒顿时就?醒了,想要开溜。
“你们四个,给本宫站住!”
“草民?参见公主殿下!”四人只好上前行礼。
“滕跃、焦元庆、余俊、刘文林,你们四个带谢白去青楼?”
四人还弓着的身子瑟瑟发抖。
最后还是滕跃出来解释:“不,只是吃个饭……听说小?侯爷大病痊愈,草民?跟另外三位兄弟,便想跟小?侯爷庆祝一下。”
“庆祝到?青楼里去了?”
许玉谣的马车就?停在路当?中,春风楼门口已经有人出来看热闹了。
谢白站在马车前,这会儿耳鸣目眩,身体摇摇晃晃,看似要摔,还好许玉谣的护卫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铃铛,去把谢白给本宫扶过来!”
即使还离着一些距离,许玉谣也看到?了谢白脸上的酒色。
铃铛有些不情愿,被?许玉谣瞪了一眼后,只好下车搀住了谢白,把人架了过来。
谢白这会儿意识已经涣散了,也认不出眼前是谁,只能看到?是个女人,当?即道:“我虽是个男人,但我不会跟你过夜的。”
闻言,许玉谣的脸顿时沉了下去。
“谢白,你把本宫认成谁了!”
然而谢白已经没法回话?了,身子一歪,就?靠在铃铛身上,睡了过去。
许玉谣干脆直接下了车,走到?四人身边:“你们带她做什么了?”
四人抖如?筛糠:“真……真没做什么,真的只是吃饭喝酒。”
“只是吃饭喝酒,她见了本宫第?一句话?怎么可能是‘我虽是个男人,但我不会跟你过夜’!”
“误会,都是误会!”四人冷汗一阵接一阵,什么酒劲儿也没了,“不信的话?,春风楼的妈妈就?在这里,公主可以叫她过来问问!”
“去,把人叫过来。”
滕跃正?准备过去叫人,许玉谣又道:“你不许去。”
滕跃看着许玉谣的侍卫过去,才知道她刚刚不是喊的他们。
老鸨被?叫了过来,一脸看戏的模样?:“滕公子,这是怎么了?”
“妈妈,这是公主殿下。”滕跃一句话?,示意老鸨一会儿说话?悠着点。
“本宫问你,他们四个带谢白,都去做什么了。”
在京中多年?,对许玉谣事迹了解得清清楚楚的老鸨,自然不敢乱说话?了,当?即道:“只是吃了饭、喝了酒,其他的,什么都没做,真的!”
“当?真?”
“当?,当?真。”
“若是给本宫知道你伙同他们四个骗本宫……”
老鸨说:“公主就?是再?给草民?几个胆子,草民?也不敢骗公主啊!”
“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开青楼的,你的姑娘要赚钱活命,本宫可以不怪你们,可如?果你骗本宫……那本宫就?是想放过你,都找不到?理由了。”
老鸨一听,当?即反悔改口:“就?是……就?是酒喝得多了些之后,滕公子让草民?把姑娘们给叫了下来,但是!小?侯爷为人正?直,哪怕醉了,也绝不做对不起公主的事情!”
看谢白衣衫整齐,许玉谣自然是相信谢白没做什么,但者不代表她可以原谅另外四人的行为。
让老鸨回去之后,许玉谣冷声说:“你们四个,跟在马车后面,跟本宫走。若是本宫下马车时,没有看到?你们的人……”
后面的话?不用说,四个人也自动在心里补齐了。
许玉谣上了马车,叫车夫跟铃铛一起把许玉谣也抬上了车,这才架着马车继续朝公主府驶去。
她没想到?,刚一出宫,竟然就?会碰到?醉醺醺从青楼里跑出来的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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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的位置离公主府不算太远,但为了能跟上马车的速度,四个人是一步都不敢缓,愣是逼着自己跑到?了公主府门前。
公主府的大门十分宏伟,竟是比太子府看起来还要豪华几分。
几个人一到?地方,立刻瘫在地上,犹如?一摊烂泥,又像离了水的鱼,仰着头张着嘴,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许玉谣下了马车,斜了他们一眼后,叫铃铛和车夫把谢白给架了下来。
“送去卧房。”许玉谣叫侍卫把谢白先送回去,又转身对其他侍卫说,“把这四个人给我带到?前厅等着。”
说完,许玉谣便急急朝着卧房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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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把谢白放在了床上,便被?许玉谣赶出去了。
一起被?赶出去的,还有铃铛。
“殿下真是越来越偏心了。”被?赶出来的铃铛有些不高兴。
侍卫道:“铃铛姑娘,那毕竟是驸马。”
屋里的许玉谣并不知道铃铛在外面发牢骚,而是看着头上一直在冒汗的谢白,伸出手,推了推他:“醒醒。”
谢白迷迷糊糊,只觉得一双十分柔软的手正?在触碰着自己,当?即努力睁开眼。
但是她实在是被?灌了太多酒,这会儿意识完全无法回笼。
“谢白,你还认得我是谁吗?”许玉谣看她半睁着眼,眼神迷离,问。
然而这话?落在谢白耳朵里,浑浑噩噩就?变成了“你是女人”。
谢白当?即否认:“不,我是男人!”
许玉谣脸色一沉,道:“谢白,这个谎话?说久了,连你自己也信了吗?”
然而谢白这会儿完全不清醒,只会重复着“我是男人,我真的是男人”。
许玉谣看她醉成这样?,完全无法交流,有些生气地起身,甩了甩袖子,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
拉开全新?还没有盖过的薄被?覆在她身上,许玉谣伸出食指,点着她的额头:“你啊!等你酒醒了,本宫再?跟你好好算账!”
铃铛看着许玉谣出来,说:“殿下,这谢小?侯爷属实太过分了!”
“行了。”许玉谣这会儿烦得很?,只想找人撒撒气。
被?侍卫带到?前厅的人,一人靠着一根廊柱,还在喘个不听。
喘气声混着酒气,叫许玉谣更烦了:“再?让本宫听到?你们喘气的声音,你们这辈子都不用喘气了!”
四人当?即闭上嘴,脸色慢慢憋得通红。
“滕跃,你们四人好大的狗胆啊!自己不学?好便罢辽,竟然还敢带着谢白去喝花酒!”
滕跃很?想解释,是想喝没喝成,但是他不敢,他只能听着。
以前在京畿大学?堂的时候,他们有幸或者说不幸,跟许玉谣做了三年?的同窗。这三年?里,整个学?堂,除了谢白,没有一个人能逃过许玉谣的魔掌。
对于许玉谣的恐惧,他们可以说是已经刻入骨血中了。
挑今日请谢白去喝酒,也是算计着,许玉谣刚回京,定然要在宫里跟皇帝、太子、太子妃好好聚一聚,谁能想到?,她竟然会在这个时辰出宫,好巧不巧的,还走了春风楼所在的那条路!
真是天要亡我啊!滕跃在心里喊。
“听说,你最近纳了个妾?”
滕跃一个哆嗦,回道:“回……回殿下,是。”
“你该不会还怂恿谢白纳妾了吧?”
许玉谣这话?一出,四个人都忍不住发抖。他们的对话?,许玉谣怎么会知道?难道是谢白说的?他装醉?
看到?四人的表情,许玉谣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冷笑一声说:“就?你们那点小?心思,本宫还用听别人说吗?有点什么心思就?恨不得写在脸上!”
几个人赶紧低下头去。
“喝花酒好玩吗?带着本宫的驸马喝花酒很?刺激吗?”许玉谣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叫来侍卫道,“把他们四个,带到?春风楼去,跟那里的妈妈说,就?说本宫下令,今晚哪个姑娘都不许接客,只许他们四个接客。每人接满十个客人,才许离开!”
“殿下说的可是,让他们四人接客?”侍卫表情有些微妙。
许玉谣眉头一皱:“本宫不想说两遍,还不快去!”
侍卫只好押着四人离开。
被?侍卫押出公主府后,滕跃心思活跃,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分别塞给了三名侍卫:“侍卫大哥们,每人一千两,在京中别说是买宅子,就?是娶上几房娇妻美妾都足够了,您看,就?别把我们兄弟送过去了。”
侍卫不为所动:“我们不缺钱,我们缺命。”
也是,和许玉谣的刁蛮其名的,就?是她的财富。除了胜过亲王的俸禄以外,她还有五个皇兄每年?给的零用。
而许玉谣对那些不惹她生气的下人,打赏起来也从不计较。
四个人被?三名侍卫押回了春风楼。
老鸨看到?四人,还有四人身后的侍卫,右眼皮立刻跳了起来。
“四位公子,怎么又回来了?”
其中一个侍卫上前一步,对老鸨说了公主的吩咐。
老鸨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位差爷,能不能麻烦您再?说一遍?”
侍卫又说了一遍后道:“这是余瑶公主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粗长,夸我!骄傲叉腰.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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