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心拿啊!”
麦子迎完最后的顾客,与店内其他伙计一同收拾打理环境,面上撑了整天的笑?终得放松,他揉揉都快发?僵的双颊,累归累,但日子也充实!
“那我先走了!”
走在回宋府的路上,有稳定的工作、遮风避雨的住处,这对麦子来说几乎是天下掉馅饼的大好事。
换做一个月前,他肯定不敢相信,自己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阿起。
自从阿起救了宋家姑娘,他们的生活肉眼可见的好转,宋姑娘真可谓他们的福星!
但,依他观察,不难发现起子哥对宋姑娘的态度很是不寻常。
他本就不是会随意出手救人的性子,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宋姑娘便是四年前赠了他金银,让他得以为李伯请医用药之人。
报恩嘛,他能理解。
李伯与阿起两人相依为命,没有血缘关系,可他待他,说是亲生子也不为过。
以前麦子还会?偷偷问李伯:“李伯伯,起子哥真不是您儿子吗?”
向?来温和的李伯就会忽地变得激动,嗓音蓦地变得尖利:“别胡说!”
那还不是普通否认的态度,而是像麦子说了什么惊天之语似的,李伯都恨不得要跳起来把他的嘴给捂上。
麦子给吓了好大一跳,至今想起仍是余悸犹存。
李伯对阿起是真好,也因此,当时他重病,自己跟阿起到处筹钱却无人搭理,宋家姑娘的雪中送炭就显得特别意义非凡。
只是……这怎么看都不像能有结果啊……
麦子叹气,走过一处喧闹的地儿,那是官府张贴告示的地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日前头总是聚了许多人,他几度好奇张望,却是人多得挤不进去。
今日再瞧,嗯,人好像少了不少,是能轻松挤到前头去看的程度。
麦子想了下,决定去凑凑这个热闹。
“对不住、对不住……”
他矮身从人群间隙穿过,终于挤到最前头。
上头贴了两张人物肖像,麦子不识字,瞧了这老半天也没能瞧出什么。
“嗐……还以为是啥事呢。”
不过是个犯人的画像,怎地还聚了这样多人来看的?
“没意思、没意思……”
旁边的人听到他喃喃自语,不由笑了一声。
“小兄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可不是罪犯,是在寻人哪!”
“寻人?”
麦子止住脚步。
那人接续道:“是啊,找到人给的赏银还丰盛,有这个数呢!你?说有没有意思?”
麦子瞪着那人手上比出的数字,瞪得眼睛都大了。
“那可太有意思了!”
忙转回去又仔细瞧了瞧两张人像画,恨不得自己就认识他们。
身旁那位大哥仍继续说:“这惠城不大,几天过去,愣是没个人对这张脸有印象,也真是奇怪……”
麦子这才知道,两张画像,画的竟都是同一个人。
左边的瞧着富态和气,笑?得跟佛祖似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右边那虽也是同双眼,却没了笑?意,形容也消瘦沧桑许多。
麦子看得仔细,看着看着,不禁歪头咦了声。
……
宋府。
与杜氏谈过后,阿起正欲回去。
结果兜兜转转,到底与宋芙原先期盼的那样,真由自己相陪。
那也不打紧,他本就有意多学点东西,只是宋芙心思不在上头,陪她到书院一听那些学子们赋诗读书等,宋芙就有好几次偷偷皱了眉头嘟起嘴,俨然无甚兴趣。
所以阿起不希望她以报恩的名义,去牺牲什么。
没想到这些全被杜氏给看了出来。
而且……阿起不确定,杜氏是否有看出旁的。
垂在身侧的手轻捏成拳,阿起绷紧神色。
忽地,院里修剪树木枝桠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
“来,要锯断了哈!”
坐在树枝上仆从打扮的男子手持锯刀,锯掉身前树枝,周围的人四散开来,离得远远的,就怕被将要落下的树枝砸中。
阿起听见他们谈话。
“这锯下的树枝可怎么处置?就地烧了?”
“你?怕不是想熏坏这府上所有人?”
“那怎么办?”
听他们多有为难,阿起想了下,走上前去。
“要拿去扔掉吗?”
下人没想到阿起会?过来同自己搭话,均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谁不知道,这位虽领的是护卫之职,但可是他们府上姑娘的恩人,谁见了不得恭敬相待的?
局促了会?儿,一人轻咳了声,点头回道:“是的,起公子可有什么主意?”
阿起:“主意没有,但这树枝既要扔了,可否给我?”
锯掉的木枝一事就这么被解决了,几人面面相觑,均不知道阿起拿走要做何?用途。
更令他们吃惊的是,阿起竟一人便轻而易举将那小儿腰围粗的枝干扛在肩头走远,脚步半分也不显凝滞的。
易宇回院的时候恰好碰上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