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宏为难道,“赵大人,咱们都是为人父,我也很想让你见令公子。但是你晚来了一步,两个时辰前,宫里刚传出话来,不许任何人探视令公子。”
“宫里?是大殿下派人传的话?”赵良辅狠狠皱眉。
尚宏摇头,“不是大殿下,是七殿下。”
赵良辅心头一沉,“这又关七殿下什么事?”
尚宏和赵良辅同朝为官多年,自然知道赵良辅从不攀附权贵,不参与朝堂之争,除了公事什么都不关心。
要不是靖安侯是他岳家,他岂能做到现在二品?
尚宏抿唇,“赵大人难道没听夫人提过?七殿下看上了赵五姑娘,还直言顶撞圣人娘娘,要娶五姑娘为嫡妃,但后来也不知怎的,七殿下自从靖安侯府乔迁宴回来之后,就对五姑娘闭口不谈了。”
“但不谈归不谈,心里自然也是在意五姑娘的。”
尚宏说话的时候,看到赵良辅脸色不停变化,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伸手探向赵良辅的肩膀,拍了两下以示安慰,“你不如回去同五姑娘说说,或许有她说情,可以让你在判刑之前再见令公子一面。”
赵良辅目光深沉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梧桐苑。
赵琦妍刚起身,妗云伺候她梳洗时,便将赵宣航被押送回京的事和她说了,还说了赵良辅去刑司探望的事。
这些都是锦时派人过来传的口信。
赵琦妍听完,拿布擦手,转头看向妗云,“父亲回府了没有?”
妗云回,“还没有,不过派人传了话回来,让姑娘去他书房等他。”
“四哥要杀我,还要我大度的原谅他,替他去求恩旨,这就是我的父亲。”赵琦妍冷笑,声音里满是自嘲,她看着妗云,“妗云,你去宫里找一趟姜木。”
先前姜木来府里找赵琦妍时,妗云见过他一次,如果她记得没错,姜木是侍奉七殿下的大官。
“姑娘,你真要替四哥儿去求七殿下?”
赵琦妍本是要打开珠帘出去,听到妗云这么问,她手上的动作一顿,回过头来。
她目光一片清冷,“我是替我自己,也是替锦时,我总要亲自去看看赵宣航的下场。”
其实,不光是这样,她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但不能和妗云说。
妗云重重点头,“奴婢这就去。”
皇宫里,朱红色的殿门外。
站在木梯上的禁军侍卫在喊了萧奕乾好几声后,萧奕乾才回过神来,将手里的大红灯笼递过去。
中秋将至,皇宫上下都要挂灯笼,以示团圆。
傅祺挂好灯笼,从木梯上下来。
他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抬头问萧奕乾,“七爷,你怎么了,从昨日到现在一直心不在焉的。”
“没事。”萧奕乾面无表情回了句。
傅祺直起腰,笑道,“你这脸上分明写着‘我有事’,还偏要说自己没事。你说说看,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没准儿我还能帮你。”
萧奕乾冷冷道,“你帮不了我。”
准确来说,是谁也帮不了他。
昨日萧奕乾在听出赵琦妍的言外之意后,心脏就开始顿顿的疼。
受自尊心和羞辱感驱使,他对赵琦妍说了那样一翻话,说完,他自己先痛的快站不住了。
他的心已经死在了赵府的长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