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这道佛跳墙可是有什么问题？”
“蒋大厨，陈某人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有疑问我就直接问了。我知道你是一位相当了不起的大厨，做的菜都十分美味。今天你本可以拿到一百分，又为什么要做这道多余的佛跳墙？”
“爸——”陈家国想阻止他父亲，不管怎么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说蒋厨，确实有些过分了。
蒋红豆倒是神情如常，也没有因为这句话而露出难堪之色。
她当厨师这么多年，面对的客人不知凡几，各种各样的质疑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紧张失措，那她也走不到今天了。
“在回答陈老板的问题前，我想先问问您，这道菜你尝过了吗？”
“没有。”陈守城身体往后一靠，大老板气势十足。“但仅仅是嗅到这香味，我就没有要品尝的想法了。”
“这香味闻起来很腻？抑或是有其他让你反感的东西？”
“也没有，这香味浓郁荤香，却又荤而不腻，很不错。”
“既然如此，那陈老板何不先尝尝看。”
“蒋大厨，我知道你在香料的运用上很有一手。但什么菜都玩这一套，不觉得很腻吗？”陈守城知道自己此刻有些针对蒋红豆，对别的厨师他也不会做这么绝。
大概是因为蒋红豆之前的表现都太好了，以至于让他一时间没法接受她最后居然端出来这么个东西。
而且他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这一点都不符合他记忆中的味道，他很排斥。
“爸！你怎么越说越过分了。”陈家国在一旁急得不行。
蒋大厨是喜欢运用香料，但她并没有滥用香料，更没有因为香料而掩盖上了食物本身的风味，反而让食物更加鲜美。怎么到爸嘴里，意思就全变了？
“我不知道陈老板这个结论从何而来，但我还是逐一回答一下好了。首先，我并不是什么菜都喜欢用香料，这要看食材的特性，有些食材就适合简简单单烹煮保持原风原味。”
“第二，我确实很擅长运用各种香料，并且为此感到自豪。因为香气可是比外观和味道更早传达给食客，咀嚼吞咽之后还会让人回味无穷的东西啊。香辛料的运用，这其中蕴含着非常多的学问。譬如新鲜的和干炒过的香辛料，味道会完全不一样。而各种香辛料之间也不是简单的叠加或相减效果，所以一股脑地将各种香辛料添加进去是很愚蠢的做法，因为种类越多越容易淡化各自的口感和风味。”
蒋红豆这段话倒是与陈守城的某些想法一模一样。
那么既然她明白这个道理，为什么又会弄出这个东西来呢？
“我曾经为了研究一种香辛料的特性，用了两年的时间将它培育出来，为此实验了两百多道菜，最终烹制出了令我为之满意的料理。不只是因为我喜欢这些，还是因为它们绝对拥有研究的价值。如果真的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就罢了，但陈老板一面说味道不错，一面又用这个理由将我用心烹制出来的东西批评得一无是处，我觉得有欠公道。因为我的香气料理，没那么廉价。廉价的从来都是那些不用心又糊弄人的东西。”
直到这时，蒋红豆的话语才终于露出了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