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拿回了对牌,可过足了管家的瘾?”
沐禾凝就知道沈老夫人会因为这个寻她麻烦,她撇了撇嘴,道:“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沈家的王妃,这对牌难道不该属于我吗?”
老夫人没料到这丫头还挺会顶嘴,冷哼一声:“对牌的确应该归你,可你越过我私自去找二房要,是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么?”
沐禾凝对上老夫人的质问却丝毫不惧,又反问道:“那母亲明知道我才是沈家的王妃,却越过我将管家权交到了二房手上,难道就把我放在眼里了么?”
“你!”
沈老夫人没想到这丫头这样牙尖嘴利,竟敢当着她的面就这样呛她。
严嬷嬷见事态发展不好,连忙站出来打圆场:“老夫人息怒,王妃也切莫心急,我们老夫人的确有把对牌交还给王妃的想法,只是王妃这样擅自去要回了对牌,显然是不相信老夫人,让老夫人伤心了……”
沐禾凝冷哼一声:“母亲对我伤心,不如去对二夫人伤心吧。”
沈老夫人眯起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
沐禾凝轻哼一声,抱胸坦言道:“母亲倒是信任二夫人,只可惜二夫人这些年却背着母亲,利用管家之权在账本上做手脚,偷偷挪用了府上八千多两银子,母亲怕是都不知道吧?”
“什么?”沈老夫人的眼睛骤然紧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自从七年前白氏进门,她将府上的对牌交付出去,便再也没有过问管家之事,偶尔在府中听闻的,也是下人夸二夫人持家有道,贤明淑德,她自然认为白氏是个好的。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白氏这些年会背着她偷偷贪了公帐。
八千多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沈老夫人想想就有些心痛,若是这些钱花在她的彦安身上……
沐禾凝满意地看着老夫人清白交错的面容,道:“母亲可得感谢我,若不是我拿回了账目,二房恐怕还会继续贪下去,这王府迟早有一天会被二房掏空。”
沈老夫人渐渐回过神来,变得不发一言。二房不是她亲生的,背着她偷偷有动作也是正常之事,可这沐禾凝也未必是什么好的。
她转了转眼珠,给严嬷嬷递一个眼神。
“禾凝,我今日叫你来也不是为了同你说这些事的。”她放缓了神色,从严嬷嬷手上取了个鎏金的红莲雪玉镯,“上次要送你的那个缠丝的镯子,母亲估摸着你不喜欢,这就让他们在外头给你打了一个,这个可是金玉楼做的,是京城如今最时兴的样式,成色也是顶好的。”
沈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沐禾凝的神色,上次那赤金缠丝的镯子被沐禾凝嫌弃太破旧,她咬牙花重金在外头又给她打了个新的,可花了她不少银子。
若不是为了在那镯子里做些手脚让她戴在身上,她又怎会为她花这笔钱。
沈老夫人说着将新的镯子递到了沐禾凝手里,热切道:“你戴上看喜不喜欢?”
沐禾凝不明所以地望着老夫人,虽然不明白老夫人态度的转变,可她还是下意识摸了摸这玉镯的手感,略微打量了番。
到底是比上次那镯子好些了,她也放缓了神色,点头道:“那就多谢母亲了。”
她说着将那玉镯套在了皓白的手腕上。
沈老夫人见了,这才笑起来,拉着她的手,连叫了几声“好孩子”。
*
晚上用过晚膳,沐禾凝又消了食,才让丫鬟伺候她更衣就寝。
小丫鬟给沐禾凝换上了寝衣,又用篦子散了她的发髻,将那头上身上的珠钗首饰一并都取下来。
沐禾凝随手摘下手上那只鎏金的红莲雪玉镯,小丫鬟正要摆在梳妆台上,沐禾凝却道:“收起来吧。”
小丫鬟一愣:“王妃明日不戴了?”
这是个新来的小丫鬟,对沐禾凝平日的穿戴习惯并不熟悉。甘棠见状扫她一眼:“王妃那么多镯子,一日换一只都戴不完,这只何至于留到明日?”
小丫鬟似懂非懂地摸着那镯子,心里却嘀咕着,这么漂亮金贵的镯子,只戴一日也太可惜了些,她颇为遗憾地将那镯子收回妆匣。
等到打开妆匣,小丫鬟瞬间就明白了,妆匣里满满都是名贵精致的珠钗玉环,个个都是闪闪发亮的,晃花了她的眼睛,跟匣子里的那些比起来,手上这只玉镯也算不得什么了。
难怪王妃不甚在乎这只镯子,小丫鬟崇拜地抬头看沐禾凝。
王妃可真是个金贵人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