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没用男人给她的那笔钱,而是在爷爷坟前的旁边挖了一个坑,一张不差的全部都埋了进去。
之后她给爷爷磕了三个头,守孝满一百天后,孑然一身回到学校,半工半读,奋发图强,努力念完了大学。后来学校保研出国,她又念完了研究生,毕业后她回到祖国,来到H市,应聘到了恒晟,从最底层开始做起,随后凭借个人努力,步步攀升,一路扶摇直上,坐上了总裁的位子。
宿清歌看着陆西一副淡然,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心扎般的疼。
桌上氛围有些凝重,正当柏松岩打算再说些什么打破这种诡异的沉默时,苑主杨立宗过来敬酒,让大家吃好喝好,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
郑叠涵跟在杨立宗身后,也举了举杯,说了几句场面话,余光不停在宿清歌和陆西身上打转。
苑主正欲转身走时,郑叠涵倏然酒杯一斜,杯子里的香槟哗啦啦悉数洒在了宿清歌身上,宿清歌惊了一下,站起身刚要说话,郑叠涵慌忙抽过纸巾为她擦拭,眼眶瞬间湿润:“对不起,对不起,清清,我不是故意的,我…”
郑叠涵拿着纸巾手忙脚乱的为她擦拭着,红酒洒下来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胸上。
宿清歌蹙眉,拂开她的手,歉声对着在座的宾客开口:“抱歉各位,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她眨巴下眼,深深看了眼陆西,忽而道:“陆小姐,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忙,你能陪我去吗?”
突然被call的陆西抬头,一脸茫然。
郑叠涵见状,心中警铃大作,挽着宿清歌的手,软声娇语道:“清清,你要需要帮忙我去就行了,何必麻烦人家呢。”
宿清歌脸色微沉,瞥了眼旁边的人,想要抽回自己被她挽着的手臂,郑叠涵似有所觉,死死禁锢着,神情委委屈屈:“是我不小心泼了你一身酒,我应该负责的。”负责二字刻意加重了音。
“行了,清歌,你赶紧去卫生间清理一下,有什么需要让叠涵帮你,你要是不肯啊,她肯定自责的坐立难安。”杨立宗摆摆手,笑着让她们赶紧去处理一下,不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顶着胸上一片透明痕迹坐这儿,着实有失体面。
苑主已经发话,宿清歌就没再多说,咬了下自己舌尖,暗恼自己不该多话,就不该点名要陆西陪自己去,真是咎由自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宿清歌忧心的看眼陆西,陆西脊背挺直,面色无恙,跟她对视一秒,旋而就垂下眸,夹了一口菜放嘴里。
离开前,郑叠涵还挑衅的冲陆西扬了扬眉,那意思好像在说:跟我抢女人,你还嫩了点。
陆西脸色平静,没在意的继续吃饭。
杨立宗坐在宿清歌坐过的位置,同桌上的其他人聊闲,刘志成半醉不醉,察觉到陆西情绪好似有些低迷,抬臂拍了拍她肩膀。
陆西偏头,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没事。
杨立宗拿着酒瓶,给大家一人倒了一杯酒,陆西自然也不例外,她端起杯,浅抿一口,尝到了满嘴的苦涩。
饭桌上重新又热闹起来,刚才敬她酒的柏总有意撮合她和他儿子,委婉的跟她要了一个手机号码,希望两人如果合得来,可以发展发展,如果无缘,他也不会强求。
反正年轻人嘛,就算最后真当不成恋人,多个朋友总归也是好的。
陆西不知今晚是酒劲上头,还是因为柏松岩提到了她的家人,心口莫名有些堵。
她应承了几句,借口去洗手间,出了包厢,走到洗手间门口,蓦然想起宿清歌她们在里面,她抿了抿唇,转身往回走。
忽然一道清脆的女声叫住了她:“陆西。”
陆西脚下顿了顿,回过头,见到宿清歌红裙半落,肩头圆润,皮肤光滑,雪山盛景半露不露,向来醉人的桃花眼里载着款款深情,嘴角含笑,歪着头道:“来都来了,干嘛不进来?”
陆西被她这双深情的眸子吸进去,转瞬别开视线,陡然间就想起前世许多事。
她对宿清歌一见钟情,就是在第一次相遇时,被她这双眼睛迷住,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次酒吧滚了床单,第三次看戏舍身救人。
哪怕是终生坐在了轮椅上,当她用这双眼睛看着她,提出要嫁给她时,她也没能忍心拒绝。
以至于一步错,步步错,她动了心动了情,毫无保留的付出了一切,最终却碎了心失了身,一命终结在2.14号情人节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