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晋子御挺开心的:“锦锦,我就知道你还关心着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就是来讨个说法。”
他又看?一旁的季严烨:“季先生,我上次回家之后,特意查了劳动法,你犯法了知道吗?就凭你体罚和虐待员工的行为,我上法院一告一个准!”
话虽这么说,但看?到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时。
他还是有点儿怂,把话又往回收了收:“不过你要?是跟我道个歉,这个官司我就不打?了。”
阮锦:“…”
这个人脑袋一定是有毛病。
她原以为季严烨会发火的,所以内心忐忑,纠结一会儿他揍晋子御的时候,她到底应不应该劝一下?
毕竟这是在大街上,打?架斗殴影响不好,而且还会被警察抓走…
但接下来事情?的走向就有些奇怪。
季严烨居然真的点了点头,淡淡道:“好啊,那我道歉,对不起。”
“行,我接受你的道歉。”晋子御得意的点点头。
季严烨笑了笑,向前伸出右手:“那就握个手吧。”
晋子御大摇大摆凑过去:“行啊,那上次的事情?就算一笔勾销,你以后也要?注意着点儿…”
话说了半截,他的脸色却渐渐有些发白,动作停滞在那里,好半天才哆哆嗦嗦抽回手去。
张张口,这晋子御彷佛很?想骂人,最终还是收敛了情?绪。
低头道:“那季先?生,我先?走了。”
阮锦就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她的角度又看不清楚太多,只看见两个人握了个手,对视了几秒,仅此而已,怎么前后的差别这么大?
她就转头直勾勾盯着晋子御的背影。
蒋律师已经把车子开了过来。
季严烨淡淡道:“金金,上车。”
…
窗外风景急速掠过。
季严烨双腿悠闲地交叠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沉默的时候,整个人气场便很?冷淡,阮锦也不太敢去打?扰。
于是她就低头看手机。
过了一会儿,才听他说话。
还是一贯冷静的语言风格,条理清晰,不紧不慢。
“我五岁的时候,母亲就跑回了泰国,其实她跑不跑对我也没多大影响,毕竟从小照顾我长大的人,是保姆孙阿姨。”
“孙阿姨人很善良,是童年时期唯一给?过我关爱的人,她死的时候三十一岁,为了救站在马路中央试图自杀的我,自己被卷到了大车轮子底下。”
“当时我年少叛逆,觉得活着很?没意思,半夜一个人出门游荡,孙阿姨发现后,就偷偷跟在我身后…她可能已经觉察到会死,但还是义无反顾推开了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季严烨远不如之前那么平静。
他半闭着眼睛,自脑海里检索出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可惜年代久远,已经记不清她具体的样貌。
半晌后,他睁眼,面上神情?晦暗不明。
“孙阿姨早年结过婚,离异后才来季家打工,她还留下了一个儿子,叫陈晓峰,他和我同岁,后来被留在季家抚养。”
“十五年前的那个晚上,和我一起在地下室里被发现的那个男孩儿,就是陈晓峰,他满头鲜血,而我也处于昏迷中,手里还握着伤人的锤子,就自动被认定为凶手,在少管所待了三个月,还上了新闻。”
“所以陈晓峰是你恩人的儿子?那你绝对不可能伤害他。”
阮锦这会儿也完全听明白了。
她的一颗心不由得跟着揪起来:“你是被冤枉的,对不对?”
小姑娘眼中满是对他的信任。
季严烨倒笑了,他抬手按了下眉心,像是在开玩笑:“那我要?跟你说,那锤子原先?是握在陈晓峰手里的,他举起来自己砸了自己,就是为了栽赃给?我,你信吗?”
阮锦小心翼翼道:“他的母亲因你而死,所以他恨你?”
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要?真是如此的话…那陈晓峰完全就是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她又问:“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为了逃脱季家的追踪,他逃到了边境的某个小国,因为是偷渡过去的,所以无法知晓具体下落。”
季严烨一瞬间又恢复了那种懒散的神态。
他不再?提起这件事情?,阮锦自然也不便继续问下去。
她心里其实隐隐约约有种预感。
如果不是她碰巧听到了这个传闻,可能季严烨永远也不会向别人解释这些。
他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宁愿被人非议,被人误解,也不会把自己的软弱之处展现出来。
但独独对她,他愿意毫无保留的坦白。
这便是他给?予她的信任与真诚。
那么作为交换,她是不是也同样应该回赠一颗真心?
阮锦这样想着,抿了抿嘴唇。
小姑娘低头不说话,内心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季严烨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脑袋,拿过平板,慢条斯理敲了封邮件发送。
…
晋子御这会儿正在医院里,右手手掌骨节断裂,他需要?做个小小的手术修复,偏巧又是个麻药耐受体质,整个过程他都在狼哭鬼嚎。
接到家里电话的时候,他哭丧着脸正要?诉苦。
那头晋东澜便破口大骂起来:“你个小杂种,生你还不如养条狗!整体游手好闲,还净给?老子惹事儿!”
“爸,我做什么了我?!”晋子御都被骂懵了。
“你得罪了季家,人家现在就要?你好看!不然会牵连到家里的工厂,你明天乖乖给?我滚去村里喂猪,我叫李秘书跟着你,每天监督,顺便拍你喂猪的照片给?季家汇报,一年以后再回来吧。”
晋东澜语气中满是嫌弃,丝毫没有什么父子情?义,他说完之后,就利落的挂了电话,留下晋子御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喂,喂猪?
他一个阳光帅气的富二代,去村子里喂猪?!
右手手腕正在包着纱布,医生稍微用了些劲儿,他疼得又是一哆嗦。
懊悔到恨不得把桌子吃了。
真想时光倒流,回到三个小时前,那他肯定老老实实在家躺着,哪儿也不去了。
但是明明上回见到季严烨的时候,这尊大神并没有把他怎么样啊。
怎么短短的一周,这位又下死手整他?
他那小脑袋瓜也想不明白,索性打开手机,开始搜索养猪常识。
还真…挺难的。
…
阮锦这一天晚上睡得很?好。
心中像是卸下了一份沉重的枷锁,连带着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第二天醒来,大狗子照例得了命令,在门口用爪子挠门。
她穿着拖鞋,一边刷牙一边往季严烨房子里冲。
嘴巴里电动牙刷嗡嗡作响,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又猛地站在原地。
正对门口的桌子上,一台笔记本电脑正高高的放在那里。
摄像头开着,屏幕另一边则是一个圆形的会议室,里面黑压压坐满了人。
像是…在开视频会议。
季严烨白衬衫的袖子卷到肘部,正站在料理台前,弯腰将小西红柿切成两半,抬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对面的高层交流着什么。
听见她进门的声音,男人才做了个暂停的手指。
清晨的阳光从门口洒进来,他的背影高大,黑色西装裤染上细碎的光点。
“稍等?,我的妻子来了。”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前十送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