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莲不疑有他,应了一声就走出了内室。
崔莺莺一手撑着梳妆台,长吁一口气,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没有错,原主并没有留下全部的记忆,以至于刚才差点漏了馅。
崔莺莺看着那些簪子,想要收起来又发现别的首饰盒都已经装满,所以她的双手下意识的往梳妆台面下摸了摸,然后摸出了一个内置的抽屉,准备把银簪放进去。而崔莺莺在看见自己这个举动,冷汗瞬间爬上了额头。
这是怎么一回事?双手完全是习惯性的做出了这些,压根就没有过脑子。
这说明什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原主经常做这个动作。
崔莺莺闭上眼睛深思,仔仔细细翻了翻记忆,仍旧没有找出任何有关梳妆台的画面。
崔莺莺泄了气,她看了看内置抽屉里的东西,都是一些银簪玉簪,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物件。
哎,原主真是给自己留了一个大麻烦,没办法,只能见机行事了,只希望不要出现让自己无法收场的事情就行。
因为这件事闹得她静不下心,所以和李杏儿交谈的时候都有些敷衍,不过好在前院很快就来了一个丫鬟,告诉崔莺莺李杏儿的兄长找她。
李杏儿的心一下子被揪起,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是一点也不想和那几个人待在一起,实在是呕得慌。可惜没有选择余地,李杏儿只能跟着丫鬟走了,崔莺莺则趴在了桌子上,愁眉苦脸着。
水莲不知道崔莺莺的想法,她又是个嘴巴笨拙的,只能呆站在一旁,做不出别的举动。
“水莲,你去给曹嬷嬷说一声,我今儿身子欠安,就不陪着姨母用膳了,等明个再说吧。”
“好,那奴婢现在就去见见曹嬷嬷。”
她前脚刚走,后脚院子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就像是专门在等着水莲离开似的。
原来卫晏一直在不远处的假山之上的凉亭里,那是个阴凉之处,绿油油的爬墙虎爬满了整个假山的壁缘,平时他闲来无事就爱待在凉亭中,温上一壶茶就这么静静地望着那座院落。
好似他一瞬的抬眸间,那人儿就还在院子中等着自己。
卫晏闭上眼睛,听着周围的各种声音,他此时已经在脑中描绘出崔莺莺的模样,想着她的一颦一笑。
如果不是有李杏儿这个女子在,卫晏他早就闯进去,只为见上崔莺莺一面。
所以他颇有耐心的等了又等,因为卫晏他知道李桃娉等人不会在侯府待很久,他们一走,自然也会喊走李杏儿。
很快,卫晏听到了丫鬟的脚步声,他睁开那双如碎星般美丽的眼睛,看到了李杏儿离开院子的画面。
他激动地站了起来,揉了揉面颊,收起脸上的冷色,露出崔莺莺最喜欢的神态,他心情愉悦地下着石阶,走向她的院门。
“莺姐姐,可是身子不妥?怎么趴在上面了?”
他的声音轻柔,如果说话的人不是卫宴的话,崔莺莺肯定要赞叹一句声控的福利,但这人是卫宴,就让崔莺莺多多少少有些忌讳。他毕竟是女主的良配,自己招惹谁也不能招惹他啊。
崔莺莺当即坐直了腰,被他的突然出现给吓得半死,她拍着胸口,忍不住剜了他一眼,声线微凉,说道:“三郎怎么不知会一声就随意进了我的院子?”没有礼貌的男人,爬。
卫宴听着她疏远的语气,眸子愈发深沉,掩住丝丝哀伤,他笑说道:“表姐别恼我,这次是我错了。”
崔莺莺不看他,垂眸瞅着那茶盏说道:“三郎以后还是要注意一些,毕竟我已出嫁,自然不能跟在闺中时那般自由,还望三郎多多体贴。”
卫晏凄惨一笑,歪了歪头,明润的眼眸凝视着她,“表姐,你非要这般待我么。”
她迷茫地看向卫晏,张了张嘴,解释道:“我...我怎么了?”
明明是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院子里,自己还没跟他发脾气呢,他现在给自己摆着一副委屈但不说的表情,是个什么意思啊?难不成还要让人去哄他?
卫晏的心口涨痛酸涩,他早该猜到的,这个女子一向无情,曾经是她先抛下了自己,选择了斩断情丝,如今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他怨。
他背着光而来,多情的眸子划过狠戾,卫宴的那袭月白色好似染上了诡谲的暗色,他不禁冷笑着,感叹了句:“莺姐姐,你对三郎可真是狠心啊。”
这饱含愁怨的话好似带来一阵腊月寒风,吹得人心惶惶。
崔莺莺顿时白了脸,这卫宴的话不太对劲啊,莫非原主和卫宴有过一段感情纠葛?
不是吧原主,你玩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