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知傻眼了,哪见过林昔这般失态的模样,就算那日惊马她不得不出手救自己时,也只有一瞬的恍神。就连黑夜中惧怕时,外?表看着也是沉着冷静半分不惊慌的。
可此时此刻,那整日收拾得顺滑整洁的乌发难得的散了几缕,衣襟的扣子也开了?一颗,脚上的鞋歪歪扭扭根本没踩实,袖口也是一个耷拉着一个挽着,看着颇为滑稽。
别说她前段时间养伤时,就是她一块当小工修盖家院时都没有过这样的邋遢模样。
“只要你回来我就娶你,一定?!”林昔嘶喊着从家门而过,根本没想到这新邻居家里此刻就有笑得甜蜜,那嘴怎么都合不上的,她要找的人。
“嘿嘿~”茧儿先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宋叔也回过神来,赶紧去捂季云知的耳朵:“哎哟哟,这,这恩人怎么…这样轻狂!公子别听这些污言秽语。”
他要是知道季云知曾经也有过这样大胆的发言,定?得吓得失了魂魄!
季云知推开他的手,撩起衣角就往外?跑。
宋叔忙唤:“公子干嘛去?”
“叫住她啊。”季云知抿着嘴也藏不住眼底的心花怒放:“要不然,让她满大街嚷嚷,让全村都听到吗?”
“对对对,茧儿,快,去把恩人拉回来。”
然后在张夫郎刚盈了?满眼的泪花的目光中,就看到朦胧水光中好像跑出来三个人,其中一个还很像妹夫,好像是从后面的新邻居家跑出来的?
张夫郎赶紧擦干眼泪,跑在最前?面的不是那个把妹夫叫走的下人又是谁!
此时看着背景,听着声音,张夫郎就更觉得这人眼熟,十分眼熟。
王叔领着孙子小枝在院门口玩,听着了?这边的动静也担心地过来了,刚要问是怎么回事,就瞧着茧儿跑出来去追林昔,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不是…那不是撞柱的那个?叫,叫…”叫什么来着?他一时倒记不得了?。
正巧季云知喊了?声:“林昔,我在这儿。茧儿,你快大声叫住她。”好羞耻啊,被一路叫着名字,还有那些娶不娶的话,原来听别人说是这种感觉啊。
难怪当时林昔吓得腿软,他现在也有点腿软心痒头顶发麻的感觉。
“对!茧儿,那孩子叫茧儿!”王叔想起来了,看看一脸笑的季云知,再看看追着林昔而去的茧儿,一时间糊涂了?。
“昔丫头要对不起云知?”可看着不像啊,除了林昔和张家两口子挺着急,另外几个人好像都挺乐呵的?
“哎?这个人不是当初来打听林昔和云知的那人?”王叔又发现了宋叔。
张夫郎这才将?前?因后果捋清楚,看着季云知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是人家家里?人找来了吧!
“妹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连忙跑到季云知跟前?去问。
宋叔微微皱起眉头,轻轻扯了扯季云知的衣袖,小声说:“公子,这样叫不太妥当。”
一未问亲二未纳礼,这怎么妹夫都叫上了??不是要给他家公子的名声叫毁了??
季云知笑解释:“这是张家姐夫,人很好。”
又互相介绍了?王叔和宋叔,众人渐渐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你家下人买了?这处院子?”张夫郎目瞪口呆:“现在还要修院子,给你住?那…”
王叔也偷偷扯了扯张夫郎的衣袖,笑着对宋叔说:“应该的应该的,云知和昔丫头还差着一道礼呢,是该计较些。只是,你们现在要修房,这里?也不好住人,不如都搬去昔丫头家,她家现在房子够住。”
宋叔见终于有了?个明白人,心里?舒坦了许多。
以前怎么样暂且不说,但这态度得摆明了,不能因为他家公子落了难,这些人就把公子当成那种不知羞耻不清不楚跟了?林昔的野男人。
就算林昔是他们主仆的大恩人也不成。他命可以奉献给恩人,但这忠诚和守护必须属于公子。
宋叔心里?舒坦了,说话也就随意了许多:“我本也是这样想的,只待恩人回来了,看恩人是什么意思。”
说话间,茧儿终于叫住了?林昔,弯着腰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指着身后道:“后,后面,公子在,家呢。后面家呢。”
林昔都跑了?一整条街了?,街坊邻居惊出来不少,不少人问:“昔丫头,怎么了??”
“这位小哥是…?”
“昔丫头,咱们村可没有那左娶一个右纳一个的,再有钱也不兴这个,你可不能对不起云知。”
“就是,季小公子对你多?好,又肯留下来,你这是…”有人指点着茧儿又支吾半天说不出重话来,只道:“你要敢对不起季公子,我们给你带到村长面前去。”
说着还真有人要来拉扯她,急得茧儿赶紧解释:“不是,不是的,是我家公子,我是我家公子的小厮,我家公子找林小姐。”
“你家公子?”人们渐渐松手:“季公子?”
“是。”茧儿重重点头。
“你是季公子的家里人?”
“季公子的家里人找来了?”
再看林昔模样,失魂落魄,这些人又有了?联想。
不再管林昔,而是围住了?茧儿。
这个说:“你们可不能拆散好姻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