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知做了长长一个梦,梦里无?数黑影恶兽张牙舞爪着朝他扑过来,凭他怎么呼救都没人出来救他。
他好?像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他很难过,却偏偏奇怪的并不感到绝望,只是难过着,好?像应该有什么人来救他的,却没来。
他赌气似的难过着。
然后他听到了宋叔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公子,公子快喊呀。”
“喊什么?”他嗓子都喊哑了可?也没用啊,没人来救他。
“宋叔我错了。”他又掉起泪来好?像无?助的幼兽,掩着嘴低声呜咽了一阵。
突然又猛地?站起来,狠狠地?抹干了眼泪:“不行,我不能这么无?能,我得赶紧出去,然后…”
然后干什么呢?
他好?像忘了什么事情,这件事特别重要。
正想着,他听到了茧儿的声音。
带着十万分?的惊喜,正在?向他奔过来:“公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可?他茫然四顾,周围还是那?些长着獠牙的黑影,哪里有茧儿。
“茧儿?茧儿你在?哪?”
“公子,放开我,我要去救公子。”
好?像还有马车的奔驰声,随着哐哐两声响,世界安静了,季云知也想起自己忘记什么了。
“我得挣钱去,呜~”他又哭起来了:“我欠了人家好?多钱。呜~”
看病钱、茧儿赎身的钱还有他自己的…
“呜,我不会挣钱。”他只听宋叔说?过,实在?走投无?路的话他可?以去帮人家洗衣裳挣钱。可?是他连衣服都还不会洗,不知道现在?学来不来得及。
晕晕乎乎中好?像他变成了一件衣服,被扔在?个大木桶里,浸了水一双手伸下来抓住他搓来揉去地?涮洗着。
不疼但也不舒服。原来这就是洗衣服?
当他终于感觉自己落在?了一处柔软喷香的地?方时?,身上?终于舒服了许多。周围吓人的黑影们也不见?了。
他想着,洗衣服还不赖,挺简单的,自己身上?这身衣服好?像也该洗了,不如脱下来洗洗试试?
他的手就落在?了脖颈处去解扣子,可?是解不开,扣子好?像专门跟他作对,他手一按上?去那?盘结就骨碌着滚开,怎么也不往扣门里钻。
连衣服也在?欺负他!
狠狠一跺脚消失不见?的黑影怪兽突然出现在?他衣服上?,吓得他又甩又蹦又跳。
宋叔的声音又出现了:“公子,快喊啊!”
可?是喊什么呢?
然后他一个激灵就醒了,眼里还噙着泪,吸溜着鼻子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泪眼朦胧中看到了林昔凑近的脸,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妻主?~”原来宋叔是让他喊这个,胳膊往前一伸环着眼前人的脖子就哭开了:“我好?怕,呜~”
“我不会洗衣服,呜~”反正是在?梦里,季云知一时?间倒没想到羞不羞的问题,只知道终于见?着一个熟悉的人了。
他紧紧地?圈着林昔的脖子,哭了个痛快。
林昔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可?听着哭声又不好?不闻不问,只得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抚着他的背:“不怕不怕,咱们不洗衣服。”
“不洗没钱。”
“那?就…我洗。我来洗。”
“呜~妻主?~”
“别,别这样?~”
“妻主?~”
“……哎,叫,叫吧,你,你爱叫就叫吧。”
门外张夫郎一脚没踏进来,红着脸赶紧退了出去,连带着紧跟在?身后的张宛也一并拉走了。
“怎么回事?我听着怎么哭了?”张宛还想进去看看,虽然有点?不合适,但她现在?一肚子莫名其妙的火实在?没处发,憋得难受就想把林昔叫出来问问是怎么想的,要是想犯混了像以前一样?不好?好?过日子,那?她以后就再也不管她的事了。
结果还没踏过门槛就被自家郎君给拽走了。
“这是干嘛?”
张夫郎把铃铛把她怀里一送,推着她宽实的后背就往外走:“小点?声,快走快走,人家小两口…正腻歪着呢。”
“怎么就小两口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张宛不情不愿地?走着:“这个没准也得跑。”
“要死啊你!”张夫郎给她一拳:“人家,人家都叫上?了,那?还能不愿意?”
“叫啥了?”张宛还梗着脖子生气:“就是叫天王老子,该跑还是得跑。”
张夫郎气得拽住她的耳朵凑近了说?了几个字。
张宛一听:“呵!”
一声惊叫:“真的?”
“真的!”
“那?没准有戏,真有戏!”她脸上?这才渐渐有了笑模样?:“不行,我得给我妹子好?好?合计合计去。”
说?着,把铃铛又送回张夫郎手里,拔腿就跑。
张夫郎在?后面喊:“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