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添等人进入游戏后, 玩家们便一直关注着这支队伍的积分情况,讨论区甚至为此专门开了一个楼。
谁都想知道他们最终能拿多少积分,是不是可以再来一次黑马奇迹,力压各大公会, 勇夺第一。可万万没想到, 他们还没看到这支队伍的名字出现在排行榜上, 甜酒贩卖和silver的名字, 就以另外的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
起初,是因为那潮水般的骷髅鼠, 无数玩家深受其害。“逆子”之声遍地,整个讨论区都为此振奋。
有人是幸灾乐祸。
有人是说明明silver和橘子汽水都在, 还有另两个队友, 怎么锅都是甜酒贩卖的?
后来, 是因为“花园小屋事件”。
陈添和殷绥赚了20金币就潇洒地走了, 殊不知另外两队玩家并没有离开。他们完全学到了甜酒贩卖雁过拔毛的精髓, 寻思着他们再怎么拼,也拼不到排行榜前列,那不如留下来, 守着那盒子和钥匙, 赚点过路费。
不用问, 这锅还是甜酒贩卖的。
百忙之中抽空刷一刷讨论区的陈添,发出了“为什么会这样”的痛心之语。明明事情是他跟silver一起做的,为什么最后锅都是他的?
这不科学,也不人道。
彼时sweet shadow刚以178分的成绩冲上排行榜,居19位。那排行榜只显示前20的排名, 也就是说, sweet shadow现在还算是吊车尾的。
而距离他们进入空想之城, 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在这两个小时里,陈添这边和橘子汽水那边各有所得,排行榜前十的队伍也有所变动。排名第一的还是粉红象,但已经不是最早的那个开荒小队。
除此之外,其他公会的人也上来了。而在这大公会的队伍里,还夹杂着一个由solo玩家组成的小队——nightmare。
“你们都看到了吗?”橘子汽水在队内语音频道里喊话,“nightmare,现在排20的那个,最强黑马!”
说完,橘子汽水又觉得这个称呼现在有点不太对了,便改口道:“之前的那个最强黑马!”
陈添有印象,nightmare就是那个玩家的名字,在国王游戏刚开始之前,讨论区都说他是最强黑马,一身神装,实力强劲。
可国王游戏开始后,nightmare却神隐了,一直到森林集会都没有出现。
陈添不由问:“他怎么现在才出现?”
橘子汽水:“不清楚,这人也是一匹独狼,加过的好友不多,问不到。而且他的队友好像都是临时凑在一块儿的,互相根本不认识。”
程锦宏:“临时凑的野队也能排到20?跟我们就差3分,这么猛的吗?”
赫舍尔:“暴力流?”
“没错。”橘子汽水肯定说道:“我们黑钻的玩家在空想之城碰见他们了,队员之间没什么配合,纯粹的暴力破解。Nightmare只管打,根本不管队友怎么样,那剩下的四个队友里,有三个平平无奇,倒是有个吟游诗人,好像有点特别。”
程锦宏好奇,“怎么个特别法?”
橘子汽水:“死亡摇滚。”
程锦宏:“有多死亡?”
橘子汽水:“原地升天。”
赫舍尔:“不错。”
“什么不错,嗳,我都被你们带偏了。”橘子汽水忍不住地想吐槽,“你们就都不急吗?Nightmare跟我们就差三分,输给大公会就算了,输给他那不是很丢脸吗?最强黑马的名头现在可是你们的!”
“你没发现吗?不论我们做什么,最后都是甜酒贩卖背锅。”赫舍尔冷静发言。
陈添忍不了了,“说好的队友情呢?”
赫舍尔:“我只是一个误入的精灵。”
“你这样不行啊。”程锦宏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劝慰他,“来都来了,大家有缘相聚在一起,不求情比金坚,但求快乐同行,是不是?玩游戏最重要的就是要开心嘛,你跟甜甜在一块的时候不开心吗?你们还一起薅游戏公司的羊毛呢,我知道的,你只是不敢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你刚才还救了我,说明你其实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你还长得那么好看,独一无二的精灵玩家欸,身为你的队友我感到很荣幸,也很感动……”
又来了。
赫舍尔有一瞬间想穿越回去掐死那个救下惊鸿的自己,偏偏这时候陈添又接了一句,“好人一生平安。”
程锦宏越说越起劲,“善良的你,值得这样的馈赠。”
陈添:“愿真善美常伴你左右。”
赫舍尔两眼一翻,掐死那个救下惊鸿的自己已经不足以挽回局面了,他应该掐死当初跟甜酒贩卖合作薅羊毛的自己。
他也曾试过眼泪攻击,试图“感化”惊鸿,但是没用。这招对甜酒贩卖都有用,但这个奶妈惊鸿,看到他哭就立刻给他刷了一个回血大招,并关切地问他:“伤到哪儿了?怎么还哭了呢?别怕,我奶你。”
赫舍尔立刻擦干眼泪,化身钢铁战士。
这厢程锦宏都快把赫舍尔说自闭了,那厢陈添却在幸灾乐祸。程锦宏就是这样的,五讲四美好青年,当初就靠这一张嘴硬生生给陈添洗脑,然后把他带回家,做相亲相爱一家人。
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人间还有程锦宏,救苦救难活菩萨。
橘子汽水觉得这个队伍有毒,每个人都有毒,跟他们在一起竟显得自己无比正常。听他们插科打诨了半天,话题才回到正轨。
程锦宏:“为了伟大的目标进发吧!勇夺第一!”
陈添:“发财致富!”
程锦宏:“甜甜冲呀!”
陈添:“冲呀!”
“别冲了。”殷绥抓住他的衣领把他往后拉,恰好避过斜里射来的一支冷箭。陈添一看那箭化作光点在前方炸开,霍然回头,就见黑杀出现在斜侧方一座二层楼那么高的小钟楼上,大摇大摆,避也不避。
“你搞偷袭!”陈添控诉他。
“我光明正大,是你在开小差。”黑杀双手抱臂,下巴微抬,不像是个冷面刺客,倒像是个张狂的土匪头子。
他站在钟楼里,而一向跟他形影不离的无双则出现在钟楼顶上,姿态轻松地蹲在那儿,右手却背在身后,是随时都能拔刀攻击的姿势。
此时他们不在一个棋盘格里,但两个棋盘格是相通的。黑杀话音未落,silver的锁链长刀便已划破长空,化作一道寒芒来到他的面前。
黑杀侧身避过,“砰!”长刀扎入钟楼的墙体,扎出深深裂痕。黑杀看了一眼,不正经地调侃道:“silver哥哥这么快就生气了?”
“呸,silver还叫我哥呢,你这个弟弟、弟中弟!Silver,打他!”陈添仗着不是自己出手,格外嚣张。而其他棋盘格里的玩家闻讯赶来,看到对峙的是这几位,眼睛都亮了。
“打起来打起来!”
“黑杀这是要来一雪前耻吗?”
“嗷嗷嗷嗷我激动了!”
……
“我可打不过他。”黑杀承认得倒是大方,他一边躲避着silver的攻击,一边重重地在钟楼里挂着的青铜古钟上用力轰了一拳。
“铛——”钟声震耳,惊起飞鸟一片。那是纯白的骨鸟,从枝叶犹如钢刺般的黑树上飞起,发出“嘎嘎”的怪叫声。
它们盘旋一周,又飞速俯冲。如同坠落的陨石,又似纷飞的流弹,“嘎嘎”叫着对玩家发起了冲击。
“呀呜!”扑棱蛾子“啵”的一声在空中现身,一对小翅膀护在胸前,又飞速张开,弹出【元素护盾】,挡在陈添头顶。四周的玩家们亦四散逃窜开,或找寻掩体躲避,或用出防御魔法。
钟楼上,silver已一刀劈向黑杀头顶。黑杀用手臂上的金属护臂挡住,抬头,便听silver问:“你在给谁报信?”
黑杀笑笑,“刚才路上碰见了nightmare。”
Silver挑眉,“你认识他?”
黑杀:“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轰——”两人各自后撤,分开的刹那,钟楼轰然倒塌。倒塌的钟楼里,依稀有微光浮现,silver微微蹙眉,陈添那边就听到了扣分的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