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换骨泉前蹲了一会儿,洛介宁忍忍忍忍忍不住还是问道:“唐玄同说什么?”
钟止离这才慢悠悠开口道:“他们以为,若是有内奸放毒,必然会是最后剩下的那一个。所以,他们在等最后活下来的人。”
洛介宁毫无形象笑了,道:“那,要是全死了怎么办?”
钟止离望向他,道:“那么,便是门派中的人。”
洛介宁道:“所以,他怀疑是我们在他们那边安插了卧底?还有可能安插在他们门生里边?”他笑了笑,道,“恕我直言,我觉得南承书没有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个气魄。”
钟止离抬头问他:“那你认为,谁有这个本事和气魄?”
洛介宁回以一笑,道:“自然是背后做鬼的那些人。”
两人随即又是沉默片刻,洛介宁道:“你去看看南望吧。”
钟止离点了点头,便要起身。谁知他刚站起身,眼前忽的一黑,竟是连站都站不住了,直直往泉里倒去。洛介宁纵是眼疾手快,等他反应过来,钟止离已经栽了进去。
洛介宁被他吓了一跳,这个天气,泉水冰凉刺骨,怕是要得风寒的。他连忙也跟着跳了下去,一把圈住钟止离急急问道:“你怎么了?”
钟止离被冷水一冲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洛介宁过分焦急的脸,倒是有些笑意,按着他道:“我没事。不过是蹲久了。”
洛介宁跟着跳了下来,本身是担心钟止离,现在才猛然惊觉那泉中水实在是刺骨,虽他穿得多,但是现在已经全身湿透,冻得有些瑟瑟发抖,抱得钟止离更紧了,直道:“好冷好冷……”
钟止离顺着他,两人一起跳了上去,一阵冷风刮过,钟止离也脸色苍白。洛介宁催着他道:“回去换衣服换衣服。”
两人回去换了衣服,钟止离这才去见南望。被洛介宁那么一点醒,只不知南望会怎么想。洛介宁却是一脸悠闲地便磕着瓜子边跟那杨天明聊着天。
南倾文一进来,见了两人,问道:“师弟怎么还有空在这里闲聊?”
洛介宁嘿嘿一笑道:“说起来惭愧,不过确实是没事做了。”
南倾文问道:“嫣嫣那事,就这么结了?”
洛介宁撑着头喝了口茶才缓缓道:“不这么结了,还能找出什么呢?”
杨天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问道:“这是何意?难道就找不到害嫣嫣死的人?还有,你说清楚了,上次,为何你们都不说话,就我问能不能找到那解毒老头的时候。”
洛介宁不觉惊奇,这人竟然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事,也算得上走心了。只南倾文道:“若一直这么消沉,人家岂不是把我们当软柿子捏?”
“哦?”洛介宁颇为诧异,望向他问道,“你可得说清楚了,谁把我们当软柿子捏?你道是唐玄同,还是另有所指?”
南倾文一直语塞,只杨天明插嘴道:“怎又说到唐玄同去了?”
洛介宁笑道:“看来你知道的也不少嘛。”
杨天明更是一头雾水,问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没说你。”洛介宁没好气看了他一眼,又望向南倾文道,“掌门开会你也去了对吧?无尘轩等着抓最后一个人。若是等不到,你猜结果会是什么?”
南倾文忖度片刻,试探道:“岂不是,怪到我们头上?”
洛介宁别有深意一笑,道:“怪到我们头上,一开始他们就是这么想的。你想想看,一个小小的山城镇,都是养在无尘轩眼皮子底下的人,能出什么内奸卧底?怕就怕在,整件事情都是在栽赃陷害罢了。”
南倾文幡然起身,问道:“这是何意?”
洛介宁道:“豫州下毒一事,没查出来是何人下毒,而我跟钟笑去兖州恰巧遇上了那解毒老头。一拿到解药,那边无尘轩就中毒。之后,李明嫣被杀。山城镇控制得紧,但是氿泉镇可是鱼龙混杂。你想想看,莫不是贼喊抓贼?”
南倾文皱紧了眉头,气愤道:“他们仅仅是为了一个罪名,岂不是连一个镇子的人都可以放弃?”
洛介宁笑出了声:“江湖上,死于无辜的人多得是,谁为他们正名过?”
杨天明在一边道:“若是此,无尘轩未免也太不要脸了罢!”
“诶!”洛介宁朝他一摆手,道,“可别这么说。不择手段,有的时候就是一种策略。”
只南倾文问道:“对了,师兄曾经说,追杀他的人都是用刀的,这怎么解释?”
洛介宁心底隐隐觉得不妙,此事是他拜托二位师兄去查,没料到这南倾文竟然也知道个中细节,莫不是走漏了风声。只道:“追杀李明嫣爹的人,也是用刀。”
“怪不得!”杨天明呼出了一口气,道,“看来,他们杀了爹之后,连女儿都不放过!”
“现在下结论未免过早。”洛介宁磕磕白瓷杯的沿口,道,“李明嫣他爹还说过,下毒的人里边有玄天楼的人呢。现在搞一套门派服实在是太容易了。”
“我们的人?”杨天明和南倾文异口同声问道。
洛介宁朝他们一挑眉,便要走了。南倾文在后边问道:“师弟,这些,你跟掌门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