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怡含怔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宋岭支突然的靠近。
宋岭支一只手支在身侧,一只手撑着楚怡含背后的马车内壁,墨一般的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
“你不该,也没有必要向我道歉。”宋岭支神色淡淡,语气却冷漠十足。
楚怡含紧张得咽了咽口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眼前给自己带来极大压迫感的人便倏地撑起了身子,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楚怡含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好声好气想同他解释,眼前这个人为何却显得更为生气。
果真是阴晴不定的摄政王。
楚怡含见宋岭支坐直了之后便闭上眼睛,也没有想再找自己麻烦的样子,便也闭上了嘴,不再说一个字。
两人坐在香薰袅袅的马车内,沉默了一路。
第二日,禹王新婚之夜和摄政王妃拉扯不清,被摄政王踹翻在地的消息便如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京城。
皇宫中的宋曜,自然也听说了这个消息。
“你是说……禹王和摄政王妃青梅竹马,虽然那摄政王妃嫁为人妇,禹王仍旧对她念念不忘?”
宋曜躺在盖了一层西域进贡的绣花羊皮毯的软塌上,身边三五宫人替他摇着扇子,一派悠闲地问眼前来禀报消息的秦昭文。
“回陛下,奴才听京中正是这样传的,听说那大婚之夜,禹王喝了个烂醉,见到自己多年的心上人,才情难自已,不顾摄政王妃早已嫁为人妇,一时竟乱了分寸。”
秦昭文眯着一张常含笑意的眼,饶有趣味地同宋曜讲起了昨夜这桩事。
虽然心中不免暗骂宋子修糊涂,宋曜似乎却也觉得有点兴趣。
“你说那摄政王妃,叫什么名来着?”
秦昭文拱拱手道:“正是那已故丞相膝下唯一的独女,楚怡含。”
“哦?”宋曜躺在软榻上,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咯咯笑出声来。
“好一个楚怡含。朕听说,此次摄政王下江南,不仅毫发无损,还解决了江南的瘟疫,其中就有她的一份功劳。”
“看上去此女子可不简单。”宋曜勾起了唇,眼里兴味更浓“朕倒有些想会会了。”
“这……”秦昭文不明白宋曜此话何意,谨慎道:“毕竟是那摄政王的人,陛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免得惹了摄政王的疑心。”
宋曜听了这话,不悦地皱起了眉,语气一下冷淡起来:“朕自然有分寸。”
他冷冷地瞥了身旁的秦昭文一眼,道:“你去摄政王府传朕口谕,便说朕听闻了昨日禹王府的闹剧,有些事情要亲自问问摄政王妃。”
“让她明日,进宫来。”
楚怡含接到小皇帝的口谕时,正在实验室整理比对现代和古代的一些药方,匆匆赶到前殿,便听到秦昭文扯着嗓子叫自己独自进宫面圣。
她心里一惊,手上端着的茶一时没拿稳,砰得一下撞上了身侧的梨木雕花案。
秦昭文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有看到楚怡含的反应。
楚怡含是万万没有想到,昨日那一出闹剧,竟然传到了小皇帝的耳朵里。
她皱了皱眉,进宫面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