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茜茜拉着她爸一起走了,把空间留给廉丰,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知道刚才她是在迁怒。
廉丰没有说话,不在意。
等父女两人走了之后,廉丰对旁边的两人说,“你们俩也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
“你要不还是检查一下再……”秦洋说,他担心廉丰是在逞强。
“我没事,掉到海里的时候没有受到冲击力,凝儿用能力护住我们了。”廉丰小声说道。
“要不是这样,我可能就被冲击力压到海底,内脏爆炸了。”
廉丰说的是实话。
廉一挑了一下眉毛没有说话,他猜到了。
“原来如此。”秦洋叹气,“又欠一条命,你啊,几辈子才能还清。”
“……回去休息吧。”
廉一扶着秦洋走了。
静悄悄的空间里只剩下廉丰一个人,他靠着墙慢慢坐到地上,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能展现出一点脆弱的情绪。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好像不久之前他也是这样在手术室外面等着苏凝儿。
他想,他是真的连累到她了。
这是廉丰最不愿意面对却又必须面对的事实。
沉默很久之后,廉丰进了苏凝儿的病房。
苏凝儿左小腿被支架固定,上面绑着厚厚的绷带。小脸埋在枕头里,还带着氧气罩。
手上的血管清晰可见,还有一袋血没有输完。
破碎感。
第一次见到这么虚弱的苏凝儿。
一线生机,生死一瞬,是一命换一命的吗?
廉丰甚至不敢去握苏凝儿的手,坐在床边看着血浆一点一滴输入到苏凝儿身体里。
血浆输完,护士进来换了药。
廉丰关了灯,在黑夜里思考,身影慢慢和黑色融为一体。
这一睡,苏凝儿睡了十五个小时。
睁开眼睛的时候,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此去经年,不知何夕。
脑子里空空的,好半天记忆才回笼。
“醒了?”
苏凝儿偏头,看到了廉丰,她发现她每次生病后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他。
“现在在哪儿呢?”
“回帝都了,这是我在帝都的房子。”廉丰扶起苏凝儿,让她靠着枕头舒服一些。
苏凝儿笑了,“好可惜,睡了一觉感觉世界都变了。”
“还有心情开玩笑。”廉丰坐在床边给苏凝儿喂水,“医生说你要好好养身体,帝都大学我给你请了假。”
“好吧,谢谢你。”苏凝儿现在手都抬不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是我谢谢你。”廉丰低着头,没有让苏凝儿看到他眼睛里的内疚,“你这次是不是又使用能力了?”
“……也没有,咱们命大。”
“我经历过高空跳水。”区别大多了好吗?
苏凝儿吐了吐舌头,“好吧,这次我看见那力量是从我身体里飞出来的。”
“你能看见了?”
“嗯,我猜是上次在万窟山回来之后的能力。”
“你在飞机上一下子找到伪装成普通乘客的蝮蛇也是看到了什么?”
听到“蝮蛇”的名号,苏凝儿不自觉的瑟缩一下,实在是那个喜怒无常的人给她留下了阴影。
“我看见他头上盘旋着很多黑线,很恶心的那种。”苏凝儿回答,“所以猜到他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