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一摸了摸那锁,发现不可能打开。
当然,她如果用自己的方式撬开,那也不难。或者也就是几锤子的功夫。
不过她并不打算这么做。
她对母亲生前的遗物没什么怀疑,她只对那副银镯子感到好费解。
她是知道她母亲的死和时芬佳有关的,但那个女人到底对她的母亲做了什么,她又不得而知。
都怪当初那段时间,她太废物了,很多东西她都没有去深思。
母亲的起因,从医学诊断来说,是没有任何毛病的,就是病情恶化,无药可救最后去世。
但是时芬佳在里头,到底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她就不清楚了。
惟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又回到了沙海的房间。
“爸爸,”她掏出银镯子,在他面前晃了晃,“您还记得这副镯子吗?这是妈妈的。”
沙海看见那副镯子以后,眼神有细微的变化。
手指也动了动,似要抬手去拿她手心的镯子。
惟一赶紧主动把那副镯子放在他的掌心。
沙海定定的看着镯子,目光渐渐变得深远。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胸膛忽然剧烈起伏,然后大喘气,喉咙里发出了苍老的声音。
惟一见状,赶紧摁住他。
“爸爸,你别激动。”
然而,他怎能不激动?
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越发的剧烈,像哭泣,像呻吟。同时,他完全一红,竟低头亲了亲那副镯子。
惟一怔住了。
她脑中电光火石——
沙海知道。
他一定知道一些秘密。
惟一倏地站了起来,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了一张全家福。
那还是四年前,乔茉莉刚和沙海结婚,她也刚从外头被捡回来,时晨只有十五岁,一家四口,在沙滩上拍了个全家福。
背后,是呈巨大三角形的全港海湾,他们身后,阳光明媚,却白浪涛天。
……
惟一找了人来照顾沙海,然后一个人开车,去了墓园。
那已经是枯藤老树昏鸦的傍晚了,惟一去那里,只是想看看母亲的墓碑。
母亲葬在半山腰上,从那个位置看山脚,风景秀丽。
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母亲的墓碑前,竟然摆放着两盘新鲜的水果,一束小雏菊,还有还没有烧完的香。
有人来过——
而且,香没有烧完,说明刚走不久。
惟一来不及细想,箭步跑了出去。
上山的路和下山的路是不同的,她朝着下山路快速地追了过去。
乔茉莉生前的好友不太多,她已经去世四年了,现在不是清明不是中元,正常来说怎么会有人来祭拜?
到底是谁?
惟一很幸运,她在狂奔了半公里路以后,在槐树林的掩映之下,终于看见了一个穿白色裙子的女人。
她撑着一把遮阳伞,手里拎着一个篮子,肩上挎着一个黑色的包。
就是她了。
惟一加快脚步追了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拦住了她。
这一阻拦,两个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名中年女士,相貌文雅,但尽显疲惫。
惟一一眼就认出了她,余雾,母亲乔茉莉生前的同事,也是好闺蜜。
乔茉莉重病那一段时间,家里的积蓄花光了,她还借了好多钱给他们家。
但是奇怪的是,母亲去世的时候,包括去世以后,这个阿姨好像突然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余阿姨,是……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