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n低哑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似还没睡醒,“承喻你这个妖怪啊,半夜不睡觉扰民啊?”
裴承喻耐性等他骂完,额上的发丝被吹得有些凌乱,“喂!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Jun气急。
“被害人轻伤,我要最高刑罚。”
“我在说话听见没……才轻伤!我可是红圈律师耶,这种小case还半夜不让人睡觉,傻了是吧不是……等等,你什么时候看上这类花边小case了?”Jun似乎嗅到什么奸情,浑身打了机灵,刚想再调侃几句。
嘟嘟嘟,电话被无情挂断。
“我去!资本家果然无情无义。”Jun骂完,麻利的换好衣服,一刻都不敢耽搁赶去警察局。
好奇心勾得他心里发痒,他实在好奇究竟何方妖孽,让这位淡泊于世的神仙此着急上火。
直到醉汉邋遢的面容出现,受害人的照片映入眼帘,他才完完全全停止了所有的遐想。
就这样?
林碗碗就长这样?
单凭照片里的尊容,Jun可不会蠢到以为自己老板爱上这么只丑小鸭。
没劲、无聊透顶!
“有没有人性啊,就这点破事,深夜不让人睡觉!”身与心都得不到满足的Jun,终于,在回到家后,对着空无一人房子发泄怨气。
什么叫丑陋资本家!这就是!
明天不抠你一大笔出场费我改名姓王,隔壁老王!
哼哼哼!
医院。
裴承喻挂断电话,回到病房,本是错综复杂的案件,在他有条不紊的梳理下,逐渐变得明晰。
医院的值班护士进来跟患者换药,裴承喻见时间不早,与家属道别后,出了病房,抖了抖发麻的肩膀。
寂静的走廊,刺鼻的消毒水味冲入鼻腔。他拿出手机,轻描淡写的扫屏幕了眼,来自袁明源,想约他明天单独叙旧。
熄掉屏幕,收回口袋,走进电梯。
关于如何维护好一段脆弱的关系,之前某乎高赞答是这么说的——
脆弱关系,既非可以肆意的玩笑,又不可以随意割舍的关系。双方必须戴好面具,把距离掐得恰到好处,找到彼此最舒适的范围最大限度的伪装。
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
若一方不守规则,捅破了中间那层纸,脆弱关系随之断裂。
袁明源的急于求成,早已中间糊的那层纸捅破,双方算是交恶,把林碗碗搅和进来,更是触犯了他的禁忌。
李遇除了嘴角受伤,脚有些崴,碗碗单枪匹马拖不动,唯一能想到的救兵只有于静。
毕竟人家是男女朋友,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有所隐瞒。
虽然,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奇怪……自家男朋友保护自家室友受伤,会不会有点想歪?
哎呀,不管了。
碗碗一鼓作气的拨通于静的号码,响了好久——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未能接通,请稍后再播。
碗碗以为她生自己气,换李遇的号码又拨了一遍,同样飞去留言信箱。
连李遇也找不到她,没办法,只能自力更生了。
“不……不,碗碗,我今晚在这里休息就好了……”该死的结巴症又犯了,脸红到脖子根。
一只肉肉手臂绕过肩颈,用力上提,使出吃奶的劲碗碗才把人架了起来。
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边手缠上他的手臂,一边手扣在他瘦弱的腰上,深吸气后便把气凝着,生怕一个呼气把力泄没了,摔着救命恩人。
喘着粗气,一字一字卡喉咙说着,“上哪儿休息,没地啊!”大医院床位紧张得很。
彼此的脸挨得很近,几乎要贴上,连空气都沾上彼此的热度。
碗碗倒是没注意到两人间肆意流窜的暧昧,神经大条的感叹,“这么害羞啊?”
有些诡异不是吗?
难道不是她这个万年光棍先脸红?
李遇低头,结结巴巴了半天,“男,男女授受不亲。”